沒有不透風的墻,也沒有不傳話的小道。
茍偉剛領完下崗的補助款廠里就傳開了,茍偉成為春曉唯一一位下崗的工人。聽說茍偉還是石老板的干兒子,因為表現不太令人滿意石廠長照樣讓他下崗。對于廠里的職工師傅來說震撼很大,不說簌簌發抖也是見了石廠長如老鼠見貓擔心被逮個錯處。廠里所有怨氣消散無形,上班時開始有人提前下班后開始有人加班。
殺猴儆雞,的確把雞嚇得夠嗆。石廠長感覺管理難度直線下降,做起事來如魚得水。
“這就對了,早該如此了,只要有利于工廠的發展我是支持你的!”
石廠長向石董匯報的時候特意將茍偉下崗帶來的利好夸張地介紹得到石董高度的肯定與評價。
“我請你是來生財的不是破財的,誰也不能擋我發財的路,干兒子也不行!”
接完電話的石梓眼里冒出噬人的光,狠厲地一拍桌子起身往大松林走。
茍偉盤坐在炕上拿著那本宇宙玄荒的破書輕輕翻著,按書中的哲學茍偉這是擋著石廠長發揮的路,一個老板只能有一個最忠心的狗腿子,多了就會狗咬狗。從更高層級來說茍偉也算是德不匹位,身在最底層卻追求高的位置誰也不喜歡。從技術層面來說茍偉不懂程序,不知道所有的功勞都應該歸于老板,領導并不希望有一個比自己更強的人來搶自己的位置。你不下崗誰下崗。
冥想中房間的門簾被掀開,鐘老頭沒好氣地往炕上一坐撈起茶杯往嘴里倒。不是不忌諱杯子上的黑鍋巴,只是想通過這種粗魯的方式拉近與徒孫的距離,表示還是親人不分彼此。
“小狗崽子,你不是說住得好嗎?老子叫你住我家死活不去!”
鐘老頭開口就是罵,也是固定的打招呼方式,茍偉早就習慣了。只是不習慣師公突然地闖入,還是被這作派嚇了一跳,嘴里嘿嘿著就是不說話。
“嘿嘿,你除了嘿嘿還能做啥。干爹又怎么啦,既然人家不當你是干兒子把你當猴耍那就說明沒念這份親情,你倒是懦弱得屁都不敢吭一聲。老子的徒子徒孫中就你是個沒出息的!
噗,什么破茶,一股土腥味,你從地里挖出來的吧?”
鐘老頭濺著唾沫子罵,順手將手中的臟杯子給扔到門外去,倒是率性而為毫不造作。茍偉還是嘿嘿不吭聲。
“嗯,我聽了你的事今兒特意趕了回來。以前在你干爹廠里干活不好拉你,說出去影響你們的親情,也不是為人之道。現在好了,這兩天先回家和家里人打聲招呼,我留個電話給你,下周一到我那兒報到去。”
茍偉將手里的書往床邊一扔緊繃著身體坐直,哼哼哈哈地要解釋幾句。鐘老頭霸道地打斷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在鐘老頭的思想里,徒孫就是用來訓的,也是要用的,茍偉的名聲在與金城打交道的時候就壞了,不跟著自己這師公還有誰敢用。至少跟著自己混幾年后影響變小了又能出頭不是。
“自己的小孩哪有不聽自己這個家長的,為你好給你安排路那你就跟著走行了,不需要客氣來客氣去的!”
鐘老頭就是這種想法,說完本心立馬走人,連茍偉多一句的解釋也不想聽。
茍偉有點犯難了,魔女早就要自己到春城去,現在的魔女又兼著春城的品牌部總經理。
“吃吧!好久沒吃這么好吃的了吧?咱們也不用愁,先吃完東西我們再到外邊喝個小酒。以后的事誰也難料,先走好眼前這一步再說!”
鐘老頭剛走魔女就貓進茍偉的房間,其實她早就來了,見鐘老頭在房里和茍偉聊著閃身一躲進了房東的堂屋里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