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的時候容易得頭痛病,頭痛的時候自然精力就無法集中,茍偉順著話頭坐下來。假著整理頭緒低著頭,咳兩下意思是咱口渴了能不能討杯水喝。茍偉打的就是水一喝聊兩句即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什么事都可以明天談,被動又化主動了。
可茶沒要到,門倒是被推了開。夏大等著茍偉落下風的情景沒有出現,茍偉原來要用茶來耍無賴的打算也落了空。
夏兮爾推門而入快步走到夏大旁邊彎下腰來沖著大爹咬耳朵。
“大爹,有一位叫楊奇的春曉摩托車間主任就在前臺。說是蜜兒的男朋友,想要見蜜爾,接待的人不敢安排報到我這里。”
這哪里是匯報,明顯是請示中讓夏大鬧笑話嘛。夏大驚訝得張大嘴巴,又自嘲地拿起自己的手握個拳頭堵著嘴試試雞蛋能塞拳頭能不能塞。
“怎么又來一個,趕集呢?咱夏氏怎么一下子變成香餑餑了,誰都想要咬一口!”
夏大可愛地嘀咕幾聲后沉思幾秒:“把那姓楊的小子一并叫過來吧?既然都湊成一桌了,咱不妨打桌牌吧。大家都聽聽!”
你打你的麻將咱干咱的正事,這是誰啊?怎么對我那么好呢?這就把我給救了。茍偉忙站了起來。
“夏總,您有客人,那您先忙哈。我先走了,等夏蜜爾回來了我再找她。貴公司的事是大事,我的事是小事,您就別招待了。
謝謝,謝謝!”
茍偉邊說邊微微躬身倒退著往外走,心里明顯松了一口氣。
“茍先生,別忙走。來的也是你老朋友,正好見一見!”
“誰啊?”茍偉不自覺地問了出來,卻沒有得到回答。心里不由得怦怦響,倒底是哪位老朋友在自己談生意的時候恰巧過來啊?是不是在我身上安了追蹤器啊,準確度太高了吧?
夏兮爾出去很快就回來了,帶著位戴眼鏡的白臉清秀帥哥。黑色西裝筆挺,白襯衣白得閃光,一條紅色的領帶似火焰在胸前燃燒。茍偉呆了,前領導楊奇主任,冤家啊!夏大呆了,這小伙比較帥,也就比自己差那么一點點。
“夏伯伯你好!我是楊奇,夏蜜爾的朋友,春曉摩托廠裝配車間主任!您叫我小楊吧!”
楊奇是個機靈而馬屁能薰倒一群人的家伙,進門就瞄著主席位的那位富態中老年人,嘴巴甜得發膩,邊拍馬屁邊往前邊湊,哈巴狗似地賣著乖想得到一塊骨頭的賞賜。
小楊吧,小羊咪吧!茍偉一陣惡寒,不想聽也不想看,捂耳朵是不可能的,但可以低頭裝無視。
小楊,這聲音怎么那么像小羊羔子呢?夏大也是一陣寒,難道馬屁可以拍得豪無尊嚴,驚天動地得不分場合嗎?自己還不得不裝出一副笑臉對待,畢竟人家自稱是蝦米兒的朋友!
“小楊,你坐。正好,那邊是你春曉摩托廠的同事,你們可以親近一下。今天吹的什么風啊,貴客一茬茬地來,咱夏氏好久沒這么熱鬧嘍!”
夏大客氣地手指旁邊位置引著坐下,親切隨和如本家伯伯,茍偉心里不平衡極了。人與人怎能如此不同,更是不愿抬頭接受區別對待的現實。
楊奇很客氣地禮讓再三才坐下,坐下后立即順夏大的手指向茍偉看來,眼里閃著毒蛇的紅信子,如果眼睛能吃人茍偉現在應該尸骨無存了。等朦朧的眼鏡片終于完全看清那個臟兮兮的家伙是茍偉后更是出奇地憤怒。
“夏伯伯,茍偉原來是我的下屬,后來被下崗了,而且是我們廠唯一一個下崗的工人,現在也不是我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