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只顧著思想斗爭與肚子斗爭,沒注意城管那一番犀牛奔過后街面已經沉靜下來,只余一群游擊隊員被收了難販正在溝邊嚎啕大哭,茍偉聽得心惻然,都不容易啊。他們走出第一步在混生活不容易,我這連生活都沒混上的就更不容易了。茍偉猛地拍了自己兩耳光,一個更不容易的家伙趁人之危去騙一個生活本不容易的家伙在意思嗎?
“嗚嗚嗚,我的油鍋啊?騙子都不得好死啊!
我這一家子全靠這一鍋油了啊,我不活了。騙子不得好死啊!”
突然一個超分貝的聲音蓋住所有嚎叫聲將所有哭泣者都鎮住,大家瞠目結舌的看著一滿臉悲催的大叔推著一煤爐子在這段街道上來來回回地轉,來來回回地罵。只是很奇怪都說了不活了為什么還叫得那么有勁卻不兌現自己的諾言呢?
萬一要實現了死的夢想呢?那大家都解放了,至少一段時間那些大蓋帽都得去應對煎餅攤販死的影響,也就沒有什么精力來追自己這些攤販打游擊了,這樣也可以清凈地擺一段時間的攤了。
可攤販光顧嘴里說就不是行動,攤販們將罵城管的方向轉移到幫煎餅販子罵端油鍋的那小賊,順便地將煎餅販子的可憐與倒霉無限的放大,放大到煎餅大叔都覺得自己要不自殺一回都對不住自己的倒霉與熊樣。
當然這一切茍偉是不知道的,只知道溝上邊平靜了,自己可以將那個油鍋舉上去了。他腆著大肚子將冷了的油鍋舉在頭頂順著溝壁裂縫頂了上去。
正在圍著煎餅攤販的游擊隊員突然都不鼓惑著煎餅攤販去死了,一個個像見鬼似地看著一條裂縫里冒出的一鍋油。
“我做夢吧,還是遇鬼了,你們看看是不是冒出一鍋油!”
有人不謹慎地突然一叫招來游擊隊員的橫目相對,“怎么的,就你正義,這事還用你說,大家都看到了只是不說而已。”
煎餅大叔聽到后悚然一驚,我的油鍋啊,你回來了!忙順著那張臭嘴往裂縫看過去,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抱住自己那個熟悉的鍋那鍋熬了一兩年的油,也顧上不油漬與污漬,死死抱住不放松。
茍偉松了口氣抓住裂縫邊準備爬上來,煎餅大叔不知道發什么瘋一把摁住他的頭茍偉卡在裂縫中再也起不來了。
“賠我的煎餅果子,我一鍋煎餅果子還有糖油粑粑全被你吃了,你得賠!”
煎餅大叔恨啊,這騙子將自己一鍋煎餅果子全吃了還敢冒出來,真當自己好欺負,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人欺負自己。這條街上的小攤販就沒有一個好欺負的,都是通過欺負別人才能有擺攤的資格,要不然我敢讓你端走一鍋滾燙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