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是要我們看菜給錢啊,是不是懂得欣賞就多給,不懂其中三味你就當喂豬啊?”
老頭說得更慢,可越說越威嚴厚重壓得茍偉頭不自覺地低下準備勇敢地解釋一番。老頭翻了下眼他又不敢解釋了。慢是立勢,說話越慢后勢越強,再加上一翻白眼壓在茍偉身上的威懾力就更大了。
“你的味道和火侯都不錯,肉菜上下了一番功夫的。不過素菜就差了點,基本功更是不行,這菜刀功好點的話味道還可以提升一些。在五星賓館你這菜端不出來,好點的餐館能賣個千八百算是高估了。
不過,在這小館里,四百五百差不多了。小伙,不錯,提升下基本功,下次我再來。”
老頭說完年輕人立馬掏出五百元往桌子上一按跟著往外走。
“老板您慢走!你是美食家吧!謝謝您點評!”
茍偉追了上去又被兩個年輕人擋住,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問了一句。看這老頭談吐做派應該是一位大企業老板,可看他點評菜品之精到卻又像個大廚師。
“嗯,算是吧?如果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你有改進我再告訴你吧!”
老頭轉身淡淡說了一句,既不肯定又不否定讓茍偉生出一種莫名的壓力。既盼著老頭能來,又不希望老頭再來。
茍偉匆匆地跑回餐桌將錢收起往訂單夾上一夾,準備收拾餐桌,突然想起侯姐臨走時那淡淡的語言冷漠的眼神泛起一陣梗。想了想,從訂單夾上扯下三百塞進柜臺下自己行禮袋的老棉襖里。
錢是進了自己口袋,茍偉卻怎么也不舒服,這錢不該自己拿卻拿了,總覺得對不住人傷了自己品質。恍惚中差點把自己的手給割了,一下子警醒了過來,匆忙洗了手又從老棉襖中拿了出來夾到訂單夾上。
一會兒后茍偉又想侯姐那臨走前那充滿怨毒的眼神,更想起老頭兒所說這五百元是自己價值的體現,要拿也拿得心安理得。想不過,又從訂單夾里取了一百元放進自己老棉襖中,過了一會又拿了一百放進去。拍拍狂跳的心漸漸平靜,開始按老頭的說法認真地練刀功。
今兒很怪,太陽都立在正中間了,卻沒有一個客人上門。沒法子,茍偉只好把所有配菜炒個半熟,用自己配制好的調料好好浸潤入味,只等客人上門回鍋炒一炒就能端上去。待他全部炒完客人也沒有上門,侯姐也沒有回來。茍偉立在柜臺后邊,眼睛一會兒掃向廚房一會兒望向大堂外,不時數著訂單夾上的三百元不斷決定著是不是再沒一百塊。
“這店子也太小了吧?干凈嗎?要吃生病了,我跟你沒完!”
一絲巾圍脖頭上卷起大波浪,張著血盆大嘴,兩個明晃晃的大耳環正蕩秋千的靚女挽著一位比茍偉還黑的帥哥走了進來。帥哥很黑,不僅衣服黑,而且露在衣服外邊的零部件都很黑。
靚女明明是快樂地挽著帥哥進的門,可一進門就后悔了,從包里拿著一張紙巾往凳子上擦了一下才坐下,又拿著紙巾在餐臺上擦了擦。雖然不像自己設想的一抹一把油,卻還是很嫌棄地拿著紙巾一聞順手往桌子底下的甩。
茍偉看得樂了,說話與表情以致動作都表現出這是一個有素質的優雅女人,可最后那甩紙巾的動作卻完美地把形象給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