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嘴一張上嘴唇著天下嘴唇著地說得容易,向夏要實施起來可就難了。
“誰不想建打造自己的百年老店啊,可我就會建個成衣廠的,做的還是上門生意。其它我也不會啊?”
轉完圈的向夏沖著在旁邊角落里蹲著無精打彩抽煙的老向抱怨著,看著平常三棍子也砸不出個屁來,要是砸出來準得砸壞腳后跟的哥哥搖頭根本不擔心有什么回應,也叨著根煙抽了起來。
向夏的哥哥老向就是將茍偉拎小豬玀般那滿臉溝坎的中年漢子,在向夏的廠里負責招人。天天招人招不著人,也就天天吃掛落。可這掛落吃得讓人舒坦,畢竟沒本事就只能挨抱怨。可現在沒辦法了,連挨抱怨的機會都沒有了,向夏恨不得將廠里邊的人開掉一些,哪還需要招人呢。對這不需要招人的哥哥也就不再抱怨了,今兒能受到妹妹的抱怨那是比吃了蜜還甜。
剛才妹妹將茍偉找過來本就打著帶來麻煩解決不了問題的借口將他給開了。廠子里一直被人挖,可有人從來沒有被挖走,不是心志不堅定,而是別人不耐煩挖,誰也不愿意挖手藝差的人啊。
于是乎,工廠里好的手藝師傅一個一個被挖走了,而手藝差的一個又一個都留下來了。廠子里的技術也就越來越差,差到后來別人不稀罕來挖人,手藝師傅們也不愿意來了。再后來但凡制衣廠里來了手藝師傅不論好的壞的只要進來都會被趕走。
向夏討厭廠里那些娘們勾心斗角合起伙來趕走新人又合起伙來找她加工資。可他打也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因為廠子里沒有人只能委屈地按著她的們的意思辦。向夏有時特討厭自己,明知道劣幣驅逐良幣自己卻不得不提供劣幣存在的土壤。今兒要做的是將茍偉給開了,自己都成了劣幣們的幫兇。但自己這事兒還得做,畢竟多養一個人就要多給一個人的基本工資,還得多做一份飯。主要是茍偉這小伙太能吃了,一個人愣是吃了自己四五個工人的飯食,再這么吃下去就虧了。
再說茍偉是新人,手藝又差,將自己那點貨交出來價值已經無限接近于零,也是最適合趕走的第一人。順道的摟草打兔子給所有工人來個殺雞儆猴,讓她們也能聽一會兒話。
可是向夏第一次找茍偉來聊的時候他應付自如反給自己出了一招,出完就走,根本就沒有給機會開除他。
“妹啊,哥那天差點不要他的,后來實在被你逼得急才要他。老子就是看不上他要吹牛的勁,尤其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吹牛就更讓人討厭了。
現在我想啊,說不定這小屁孩還真的當過工人開過公司當過大廚,賺過幾十上百萬。你很難的事,別人眼里就當是蛋湯喝了。”
老向也討厭廠里那幫盡是扯事的娘們,畢竟都是在吸老妹的血。哪怕老妹天天給她們來點金句,也架不住這些女人將金句一致對外就是不對內。她們該怎么玩還是怎么玩,全當早會是娛樂活動。
“哈哈,來來來,抽煙的嗎?小茍師傅啊,你可是我的貴人啊!
現在咱們廠子里的技術可是提高了一大截,成衣質量更是邁了好幾個臺階。哈哈哈,不錯不錯。
小茍師傅哪兒人啊?其實哪兒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同心同力把咱們這成衣廠做好,做好了我絕虧不了你!”
茍偉又一次被向夏給叫進廠長辦公室里,這一次向夏不再輕浮地向茍偉吐煙圈,又是遞煙又是倒水,完全換了一副對恩人的態度,反倒讓他手足無措不知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