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夏還是沒有和茍偉一起去拜訪胡安水,茍偉就是在華茂的前臺罰了一會兒站就走了,立在華茂的樓下繼續罰站等著夏兮爾與向夏一起匯合。
看著街上漸起的路燈與光芒閃爍的招牌將冷淡的街市一一叫醒,一輛輛小推車帶著火熱與冷冰開始占據著街市的行道將繁華帶動,茍偉一陣悸動:為什么我要壓抑自己的性格,為什么我總是選擇逃避?
即便是面對慘淡的人生我也應該去挑戰、去生活、去樂觀,等待、被動的等待不是人生的唯一方式。
走到路邊攤上他挨個點了涼面、燒烤、冰渣等十多份,拎到小巷的角落找到一塊干凈的地方拿出一份今天看過了的報紙墊在地上一頓猛嚼。
“可憐的人,穿得這么干凈體面為什么不找份體面的活干呢?哪怕在服裝城扛麻包也比這兒要飯強啊!”
一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的老太太牽著一位身著老漢鞋的滿頭青絲皺紋疊障老頭經過茍偉的飯食攤子邊,邊說邊搖頭,邊搖頭邊回走,最后停在攤子邊往空了的面碗里扔進一疊零錢。
“看你是找工作沒找著吧?孩子,別氣餒,相信自己,別被生存所壓垮,你可以的!”
本來邊吃邊觀察著來來往往經過的人群聽著各種異樣調侃的茍偉突然感動了,很想說我不是乞丐,別施舍行不行,話到嘴邊張不開怕讓善良的老人傷心。
“謝謝您。我就是個職業要飯的,您還是把錢拿回去吧?很多人不值得同情的!”茍偉從碗里拿起錢往報紙上擦了擦瀝干油遞了過去。
老太太愣住了,職業乞丐與遞過來的錢都讓她納悶:“孩子,我和爺爺也經歷過逃荒要飯的日子。沒什么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錢,老太太沒有拿,話也沒有多說,搖搖頭走了。錢,依然擺在報紙上,整齊地擺在那兒沒有收。茍偉依然大口嚼著,暗暗下決心,“以后再也不說自己是要飯的了。哪怕再出現巴士上的一幕也不能打扮成一個乞丐。男人就要挺起。”
茍偉一聲大叫:“我吃飯再也不要墊報紙了!”
天上突然掉下來幾張鈔票飄落在報紙上,待茍偉站起身來準備拒絕的時候又飄落幾張,扔錢的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茍偉跳著跑遠。
很快錢就堆了滿滿的一報紙蓋住各種吃食,而旁邊不遠處穿著破爛衣服擺著碗要飯的乞丐卻連一個硬幣都沒有。
茍偉一聲哀嘆:“怎么回事啊?要飯都要包裝啊!”
巷子里突然刮過一陣穿堂風,背上突然一陣冰涼,似乎一塊巨大的冰塊拍擊過來把他的靈魂拍了出去。茍偉心里一緊,猛地一縮,一種極度的恐懼布滿全身,身體僵硬半天動不了。
似乎失去了什么,似乎又加入了什么,就是特別的害怕。半晌,茍偉緩慢回頭向后轉了過去,細細地看了看。黑,無盡的黑。在燈光映襯下的小巷漆黑一片,似乎是一洪荒古獸張開大嘴要吞噬一切,包括茍偉的**與靈魂。
茍偉鼓起勇氣收攏路過的好心人掉的張張鈔票卷起報紙準備離開,心里抑制不住的心跳讓自己處于爆發的邊緣。他知道——極恐則極怒,極怒則極暴,不運動起來克服這種心理就會情緒失控。
“站住,不知道是麻爺的地盤嗎?誰允許你在這兒撿攤的。”
突然,后邊傳來一聲惡語,兩系著狗鏈紋著鳥兒貓兒的年輕人攔住他。茍偉知道自己壓抑太久的情緒快要爆發了,趕忙將報紙往年輕人懷里一塞拎著包準備走了。他想跑起來將情緒都帶動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