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很有耐心地等石橦罵完,端起酒杯一口干完,抓起骨頭壓了壓酒,準備繼續往下聽。石橦不講了,茍偉搖了搖頭:“這情啊真沒法算,也不能這么算。
你家欠我家的,我家欠你家的,誰也算不清楚。不過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很感謝干爹。沒有干爹將我送到隔壁鎮讀書我不可能讀完初中讀中專,所以我很感謝。
現在和未來需要我幫的干爹不開口我也會幫,只要說話我就會去做。這點你放心,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我還是知道的。”
“你就是這樣報恩的,我這么求你你松過一句口嗎?干爹打著你幫忙你應了嗎?難道叫我們家跪在你面前,告訴你不可能。”石橦暴跳如雷。
茍偉突然發現自己比他成熟,心里一嘆:真是社會催人老啊。又碰一杯,石橦不喝茍偉喝。
“你果然是干爹的種,這扣帽子的手法都一模一樣。你就不能推陳出新一點,給我弄個鐵帽子戴戴!”
“你有病,忘恩負義的家伙。”石橦是個文明人,連罵人都是用的文明用語。
茍偉稍微粗魯點:“小石總啊,里邊什么內情你問一下咱們這可歌可泣的干爹。
我現在和你說說我的故事好不好?
我這人啊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運,每次到關鍵時刻總是有人來幫我。所以干爹是我恩人,鐘老頭是我恩人,我一群師傅都是我的恩人,還有夏大是我的恩人。胡彬彬不僅是恩人更是愛人。咱干爹是恩人加親人。
你說這么多恩人一起,如果因為一個恩人的報恩而毀了另一群恩人這怎么是好。
真的,真的,我不騙你。你爹是看不上我的技術的,當時我可是咱們摩托廠唯一一個下崗工人。下了崗那是連個出路都不帶有的,被逼著發個天打五雷轟的毒誓。
好不容易弄了個小食品廠,結果咱老婆也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的坑了要賠錢啊,我不賣企業賣什么?賣老婆啊,我也不能夠啊。是不是誰開的價格高我就賣誰,我總不能白送你爹吧!”
茍偉看石橦要插嘴忙端起酒杯碰一下堵住嘴繼續說:“我實在不知道一個從來看不起我技術的摩托廠突然請我去當工人是什么目的?這可是咱干爹的說法,從基層工人做起。
難道干爹想要我被雷給劈死,當時可是發過毒誓不能進去摩托廠做工的。當然,你們家廠子倒了另算。
要不這樣,你這么幫我,幫人幫到底,把這毒誓引到你身上。反正干爹沒答應這條件。
報恩我愿意,要我死我不想啊!這涌泉水也太大了吧?”
石橦狠狠瞪了茍偉一眼朝天舉起手:“我發誓......你的誓言我憑什么發,發了也不起效果啊!”
茍偉本來特別擔心地想要制止,不管誓言是真是假也不希望是干哥哥承受了,更不希望兌現諾言到廠里去當工人,那與魔女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遠。
然而,石橦只是路過,茍偉長吁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