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們聊盡所有話拉近所有關系沉沉睡去,在新兵排長安排下醒來聽泡面,吃完繼續睡,一個個倒是心大。人在悶罐中無歲月無方向,茍偉不時看表,對著車廂里透過的一線線光不斷用時針判斷列車前進的方向。
“朝西走!”“朝南走!”“朝北走!”“朝西走!”茍偉邊對照方向在書本上畫出方向圖,根距時間估算初步路線圖。
“你畫的?”方參謀拍拍茍偉肩膀。
茍偉很納悶,他都坐到人群中央為什么還盯著不放要繞開人群拍拍肩膀嚇人!
“手藝雖爛,不想丟了,有時間就練練!”茍偉這次很鎮定,不會這都能挑出毛病吧。
方參謀拿起來仔細辨認一番,“你這圖畫得挺準的,比我這軍務參謀強,都趕上作戰參謀了。是塊做間諜的料!”
茍偉忙起立立正抬手一個軍禮:“報告方參謀。您覺得不合適我就不畫,不過您千萬別扣帽子,間諜這帽子太大,我頭太小,太嚇人了!”
方參謀愣了,示意茍偉坐下,他挨在旁邊盤起腿,“坐吧。不會給你扣帽子,真要扣你得下車回轉了,用不著我多啰嗦。
能憑個手表對著一些光線就能畫個**不離十,很不錯。對了,哪里學的!”
“我是摩托設計師出身,畫圖都是本能。畫地圖也是針對摩托試驗過程做路程測試必須的。”茍偉有點小傲驕,張開架勢要給方參謀上上什么是摩托設計的課,吹吹他設計有多牛。
“嘶——嚦——”連續三聲刺耳哨聲打斷茍偉繼續吹牛的心情。
“下車,下車,各車廂下車集合。”又一聲尖叫的命令傳來。
方參謀立即站起來向車廂門口站立整隊,“都有了,起立立定,依次下車站好以排為單位整隊!”
方參謀說完往旁邊拉開車門,立即跳下車背對著車指揮下車的兵依次站好。天外很暗,外邊只有微弱的燈光一閃一晃,命令就是戰斗號角,兵們一愣間爭先恐后地擠著往車門沖,一個一個跳下去。現在要的就是表現,誰也不肯落后,包括茍偉在內。
兵們沒有方參謀跳車立定的本事,也不清楚下邊是什么,顧不得想,后邊已經擠了上來,硬著頭皮往下跳。
“啊!”下邊是火車碎石路基,距車門很高,跳下去一個不注意摔個嘴啃泥。后邊的依然在跳,一個一個如疊羅漢似的摔成一堆。
收拾書本的茍偉慢了半拍,沖到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最后一個,羅漢都疊到車門口。茍偉不知道自己是撲上去疊羅漢,還是下去一一扶起來。他攀著門往旁邊跨出一個位置跳到羅漢旁邊拍拍手幾步邁出立在方參謀面前。
他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很鎮定的沒有指揮扶人,而是站在那兒看兵們的表現。越是危急時越是體現一個兵的素質。就在方參謀心里哀嘆千百回的時候出現一個有素質的兵——茍偉,他的素質就在于可以看著戰友生死不顧從容繞過去站到前邊立定。
茍偉是第一個立定站好的,也是最后一個站好的。他最好的“素質”就是可以不顧戰友生死利用戰友犯的錯而實現第一個站好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