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參謀眼里茍偉是個兵——新兵蛋子,在軍務科長眼里方參謀也是個兵,普通一兵。這么想茍偉平衡了,方參謀也挺平衡。
方參謀如軍犬般帶著茍偉這只小狗嗅著鼻子又巡半圈,漫天風沙的黑夜里只能靠感覺靠嗅覺靠直覺的敏感就是不能看。方參謀確定查崗的科長沒有尾隨在后邊也沒有在旁邊打自己埋伏,緊張的狀態松下來。
“你小子怎么什么都不敢說,知不知道有時候說錯話會死人的!你想死也別連累我啊,好歹咱也是同年,我也幫過你吧!”方參謀心有余悸,這會兒還膽顫心驚,正如科長的說,“不怕敵人怕領導!”這是服從的血液所注定。
茍偉就怕方參謀剎不住車,思想教育不停歇又是長長久久的嘮叨。他人越關注的事越容易帶節奏,茍會是真怕了,忙轉換方向攻其必救。
“方參謀,您說首長會不會藏在背后找咱們埋伏啊?”
“你有病吧,科長趕打我的埋伏我就敢放一槍。條令上規定了查崗不能采取摸哨的方式!”方參謀此時恢復膽量,用手拍了拍茍偉帽檐。茍偉忍了,只要不聽故事聽教訓,把帽子打了都行。
“那以后我站崗貓在哪個地睡覺都沒事啊,反正領導不會抄我后路對吧?”
茍偉沒話找話,找完就覺得嘴欠,這不是找教育嗎?自己得多賤才能主動提話題啊。
“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出息,混能混個什么名堂,要拼出個兵樣來。部隊講拼不講混,小心天天開小灶。
對了,子夜,也就是十二點這兩小時被稱為極度危險的兩小時,如果你在這兩小時內開小差處罰都會比平時重很多。
要是在戰時或者執行任務時這兩小時內開小差哪怕沒有造成后果斃了你都是可能的。小子,可要聽清楚嘍,別怪哥沒提醒你。”
方參謀有很不好的直覺,今天雖然風嘯滾動沙石響,可缺少生物的聲響顯得格外寧靜,讓人疹疹的,他都懷疑是不是神經過敏了,這里可是距邊境千里外的基地。誰那么大的膽子和能耐闖過重重防線跑到這里來襲擊軍營。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重,越來越重,重得想說說話排解緊張心理。
茍偉感覺到方參謀的緊張,帶動著自己也緊張,只是方參謀的緊張是有方向性的,而他的緊張卻來得莫名其妙。茍偉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也將這個同齡的排長當做很好的朋友兄弟,別的幫不上,但愿意說幾句排解他的緊張。
“戰爭發生在子夜嘛,鷹醬欺負格林納達、欺負卡扎菲那駱駝,還在兩河的傻大木,還有美洲地峽的巴巴都是發生在子夜嘛!
咱們也喜歡在子夜發動進攻,裝備弱的時候在子夜進攻能最大限度減少傷亡。裝備好的時候,子夜也是形成單向透明最佳時間。放心好了,這兩小時我絕對不會混日子的。”
“其它時候就可以?”
“其它時候拼命啊!”茍偉忙將自己的氣勢拉出來拍著胸脯保證算是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