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參謀看著兵痞一路歪斜走進宿舍,沖著通信員兇狠地瞪一眼:“這兵痞生命力真強!你知道怎么說吧?”
通信員很是鄙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走了。
茍偉知道,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喝水。踉蹌著鉆進最近的一個宿舍,宿舍里沒有放水瓶的地方,掃一眼擺放口杯的地方,“毛巾濕潤的!”一瞬間茍偉被那濕潤的念想抽走精氣神要倒下,一個信念在腦海中不斷強調“不能倒,千萬不能倒!”
扶著墻接近窗,茍偉抓到一塊白毛巾放在嘴唇上輕輕吸吮。細胞剎那間恢復活力,精神如一顆顆原子炸裂滿心愉悅,體力開始滿血復活的進程。抓住毛巾使勁擰一把將水滴到嘴里,一滴水如一滴營養液在修復著疲憊到極致的身體。終于可以挺直腰桿站得完全,幾步邁過床鋪發現床頭的水壺,輕輕捏起份量很重,茍偉顫抖著擰開蓋子,往嘴里猛地倒進去含住用舌頭輕輕抵著滑進一絲絲。
極度缺水后不能多喝水,要不然會水中毒,茍偉是知道的。將水壺、口杯整好后茍偉終于可以正常走出宿舍,回到自己的宿舍。現在最缺的是能量,可以安慰胃的好東西,茍偉知道哪里有,“就在包里!”
茍偉用盡細胞的活力爬上樓走進自己的宿舍,從整齊的包里找到最鼓的包,從包里找到一塊壓縮干糧,用力掰了兩下沒有弄開,整個兒扔在自己的口杯里,又從水壺里倒出水,卻怎么也倒不出來——水結冰了。
拿起壓縮干糧輕輕咬一小塊和著口水咽了下去,胃一陣歡快地抖動,充滿溫暖,也絞得腹腔一陣天翻地覆。茍偉卷縮著身子佝成一只蝦般直到半晌后才緩過神來。
茍偉找到旁邊的一個水壺往口杯里倒上一點點水,邊用食指攪動邊喝一口化了干糧的水,直到肚子一陣響動放了長長的響屁。茍偉笑了,可以多吃一點點了,胃越來越溫暖,充滿燒灼感。身體也越來越暖和,不再冷得發抖。
茍偉慢慢走動,迎著射進房間里的陽光慢慢走動,只有運動才可以讓細胞充滿活力,才能讓胃快速適應進入的食物開動馬力工作,他才能補充更多的能量而不把自己撐死。
鐵塔徐斌又一次罵罵咧咧來到方守義的排,依然缺一人特別礙眼。連帶著看方守義的訓練動作都不順眼,軟綿綿的像個小姑娘。
“方守義,格老子的,你的兵呢?關禁閉成了享福對吧?可以不參加訓練?”
“報告科長,我去找!”方守義趕忙回應,他也奇怪,怎么會沒有交接呢,是不是沒有放出來,這也不太可能啊!
“譚參謀,怎么回事。人沒帶過來,不做交接,你的規矩是不是學到狗肚子里去了!”鐵塔徐斌最討厭自己的下屬有令不遵,更討厭自己的下屬陽奉陰違。
“這這,報告科長,這個兵身體有點不太好,我先讓他在宿舍休息兩小時再過來。”譚參謀早就準備好了,能對付過去就應付著,對會不過去避重就輕將錯推到這個兵的身上,至于這個兵會不會因為身體原因退回去似乎與他無關了。
“身體不適,為什么不早報告,送衛生室沒有!有沒有人看著,連長有沒有做思想工作!”
鐵塔徐斌每說一句譚參謀頭低一分,說到最后頭都伸不直了。徐斌直接將譚參謀打入不可重用行列,“做事沒章法,踢一腳動一下!沒有主觀能動性的干部不是好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