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掏出四百塊遞了過去,向導牦牛全有了,還遞部隊省了向導錢。老兵有點自得,“這生意真好,這是要受表揚的節奏啊!”茍偉卻是很納悶,“難道送新兵不需要老兵領干部帶嗎?”
“我們這村子里基本都是民兵,為國戍邊也是令人敬佩的一群人。我們過雪山基本上都不需要自己人領,你叫他們班長排長連長就行。”
茍偉很感動,整村為國守家門的精神讓茍偉都覺得與他們一起精神都能得到升華,也為自己混日子而感到羞愧。
一輛牛車一直彎彎曲曲沿著雪線冰河流冰向山上爬,實在沒有路將車架子卸下來將幾個袋子掛在兩邊,一頭牛掛兩個袋子往雪里走去。
茍偉調勻呼吸,跟在向導后邊:“連長,您這車扔在這里不怕丟了啊?”
高高壯壯的裹著個藏式袍子,古銅色臉上已經被紫外線烤成黑色鍋巴,笑起來一口比雪山還要白的牙齒閃著奪目的光,長頭發結成小辮子盤在頭上,系著的紅絲線已經被油膩成黑色,一顆掉了顏色的軍人的小帽徽掉在絲線上。不時地轉動中將雪山上的光散射到一望無際的荒原上。
“高原上可沒有小偷敢到雪山上來偷東西,只要不被雪給崩了就沒事。今年戰備任務重,我們早就收到通知,你們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準時安全地把你們送過雪山。
你們雖然是個新兵蛋子,但不用怕,叔叔們在這雪山守了一輩子,管他什么豺狼虎豹,咱們打慣了,繼續打就行了。”
茍偉被這種氣慨所懾一種豪情從頭到腳沖上來噴向天際,似是只手可摘星辰:“我說連長叔叔,咱茍偉也是軍人叔叔。有事咱們得先打,咱們戰死了才輪到二線的內衛叔叔,后邊才輪到您這民兵叔叔。說不定還輪不到您,咱茍偉就先收拾了這幫小崽子。”
連長叔叔很是不忿,被小瞧了,被個小新兵蛋子小瞧這可是最大的侮辱:“小崽子,見著我連長你得敬禮知道嗎?咱們可是世代守邊人,你還嫩著呢?”
“行,我給您敬禮。哪天等我活著回到內地,我請您到處玩玩。”
聊著聊著雪山就不覺得那么難走,茍偉依然跟在連長叔叔后邊的腳印一步一滑。有時一步滑上很遠,有時一腳踩下去半天抽不上來,身上的大衣腳下的大頭鞋早就不怎么管用,身上一片冰涼。突然,連長叔叔一腳踏空猛地往下一墜,身邊的雪迅速伴隨著裹攜而來滑坡似地往中間擠壓。眼看要掉到冰裂里,匆匆一甩,一桿木棍撐起來架在冰裂兩側,一條狹長的冰裂露了出來,連長叔叔甩了甩腳一腳踢在冰裂上,順著牽牦牛的繩子往上爬。茍偉撲了上去要伸手去拉,被拒絕了。
“遠點,千萬旁邊不能有人,要不然垮上一大片!”
連長叔叔將身體橫架在棍子上一翻一繞被牦牛拖了上來。
“哈哈,這冬天最大的麻煩是冰裂發現不了,夏天探出來的路會隨著積雪和冰川一起移動,這就要靠經驗了。下邊兵站那兩個兵可不敢讓他上來向導,要不然就是給山神獻祭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