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干什么,不知道回去叫幾個人背幾把鍬過來,一點眼力見都沒有。也不知道你怎么當的兵,太不曉事了。
不知道隊長班長正在做一個為全中隊謀福利的大事,你幫不上忙不知道回去叫人來幫忙?”
高林明顯的不是走過河拆橋路線,而是斬盡殺絕的路線,根本就不給茍偉一點點機會。茍偉搖頭長嘆:
“我到哪里說理去,我有發現權吧?后邊還有冠名權、優先使用權吧?咱做人不能無恥得像隊長您一樣吧?”
高林明顯不耐煩,揮揮手讓茍偉趕緊走人:“滾滾滾,再啰嗦連你使用權都取消。哎,我沒發現你嘴怎么那么碎呢?黑不溜湫一個大男人偏生一副婆娘嘴!”
茍偉沒法子,委屈地爬山,整個中隊轟地一聲全如殺敵般沖下山,差點沒剎住車跑到山底去。
不等高林下令,拎鍬的戰士開始順著牛喜的坑往旁邊挖。孤島中隊的戰士們太孤單了,有時為了養活一盆花,可以精心呵護兩三年。有時寧愿訓得累死不再起來,有時整個內務可以將被子捏成渣。現在總算有活干了,更是爭先恐后不甘于被別人搶走,茍偉也就被邊緣化了,躲在后邊看熱鬧。一臉通紅的興奮想想就樂呵,他也孤單也想找活干,不過看著戰友興奮開心的樣子他不孤單,很快樂。
這么一窩蜂地挖坑怎么也不像是戰斗部隊的作風啊,茍偉善意地提醒高林:“隊長,說不定兩米以下就見水,您不能到處挖坑吧?要挖就挖個大的,建個池子什么的。一頓亂挖不得處處是坑啊?”
樂得合不攏嘴的高林一看周圍果如茍偉所說,一拍腦袋:“對對對,太對了。”轉眼又覺得不對,反正茍偉沒發神經就不用給什么好臉色,“對個屁,老子不知道要你教。這么多人就你一個閑人,你好意思?趕緊回去啊!”
茍偉忽然發現世間最大的坑是隊長挖的坑,最大的冤大頭是茍偉。“看來真的不需要我了,反正出不出水對大伙兒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事做。”茍偉揀起一把閑置的實在沒地挖坑的工兵鍬往回走。
茍偉這段時間找水已經對中隊周邊的所有草叢摸過一遍,他一直很奇怪兔子的生命力為什么會那么頑強,居然能在四千七百米的地方掏洞壘窩。茍偉現在最看不得的是鼠輩,兔子也老鼠長得很像,那也是鼠輩。既然出現在眼前那就不能和平相處,最佳的方法就是宰了。
茍偉在一個洞口看了看,撥開草又找到另一個洞口用一塊石頭堵住,一鍬在洞后鏟了下去,拿起鐵鍬猛在洞口拍,刺耳的聲音茍偉自己都煩。兔子更煩,從沒被堵的洞口躥了出來。茍偉早就注意到了,見一個麻麻的東西飛出立即一鍬扔了過去,正中靶心。兔子蹬了兩下,不再動了,茍偉本能地上前踩住它的頭防著裝死跑掉。
果然,兔子吱地一聲慘叫蹬兩下不再動了,這回是真的死了。撿起來一看,茍偉有點傷心:“你到底是兔子還是老鼠,這都不夠一碗肉的。還得打幾只才行啊,要不然高林那坑人的家伙絕對要打劫了。不給他吃他絕對我不給我開火的條件。”
中隊挖坑,茍偉打兔子。人多力量大的緣故,拼著下午不訓練晚上不吃飯的精神硬是挖出一個五米見方的池子來。一道溫泉水順著池子滾燙地流著,漫過池子向山下流去,漸漸地冷卻在遠處堆成小冰川,越來越大越來越最,不斷向山下覆蓋。升騰的熱氣在池子上翻滾,冷風吹來害怕地墜在地上遠遠地在池子周邊結一層白霜。
滿身是霜的高林高興得手舞足蹈,指著一個個戰士問:“我明天先洗澡哈,誰都不會跟我搶吧?你不會,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