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是戰場指揮員,做出的決定容不得別人指正。當然,一旦作戰失利上軍事法庭的責任也得他來扛;打勝了,軍功他也是最小的,不堅決執行命令的后果特別嚴重。
長子并短腳做為排頭邊繞著泥石泥邊沿往山上爬,他要順著這條危險線給小組趟出一條安全通道來。艱難地順著滿是水氣的青草往上爬,一步一滑走得異常艱難。長子一不小心沒有踩實像坐滑梯一般直往下滑,手忙腳亂地薅住草,草卻不怎么結實,有時連根都撥了,有時扯了半截下來,長子依然后下滑去。短腳想要救人,剛伸手自己也是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跟著長子往下滑。
茍偉見著往下滑的兩人,忙讓大家散開,猛蹬一下腳將地踩實,伸手撈住滑過來的長子甩一邊,又抓到短腳。再回頭一看,兩個家伙手上臉上全被草葉割得血淋淋的,外邊的白袍子也成了破爛。
滑道上的石子特別多,兩家伙到處被硌著,哎喲喲的痛,算是暫時失去戰斗力了。茍偉氣也不是樂也不是:“整容呢?你找老鐵家干嘛,找高麗棒子啊!”
“好了,我和老鼠排頭兵,按作戰指揮序例,長子接替指揮!”茍偉接過排頭兵的職責領頭向上爬。
山上前兩天下的雨還沒有蒸發完,土壤里飽含水分在青草石頭上結成一層水氣滑溜得厲害。茍偉手腳用,不斷踩在石頭縫間像只猴子似地向上爬。不到一小時手上失去了知覺,開始破皮流血,依然沒有停下,他得為兄弟們趟出一條路來。
天越來越黑,茍偉流下一條血線爬到山脊位置最危險的地方,這又是一個雨水的分界線,一邊是干旱一邊是多雨,集中在這條線上的時候陰陽失去調和,稍動一下就會摳落一片石塊下來。
“小心,臥倒。”突然,一塊石頭從上邊滾了下來,經過茍偉頭頂時候,如一團烏黑朝他蓋下來。茍偉往旁邊一滾躲了開去,石頭直落下去小組都得報銷,忙伸腳猛地朝石頭踹去改變一絲絲運動的軌跡。石頭從小組旁邊發出轟轟地聲音滾落山底,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如千軍萬馬在山底咆嘯。
總算爬上山頂,一道刺目的光射向茍偉,好一陣才睜開眼睛。太陽與月亮同時掛在前邊的山頭上,似乎這山脊比太陽、月亮還要高。
“休息一下吃點東西被充體力,現在到谷口還有八公里左右,兩小時應該能到。也就是說我們能在十一點左右抵達目標位置設伏。
現在還是沒有通信信號是吧?不管了,休息十分鐘咱們出發,長子短腳,你們繼續排頭兵。打起精神來,咱們進入戰區,隨時可能有戰斗。”
這次過來根本就沒有帶著急救包什么的,也就幾卷紗布,可茍偉舍不得用,戰友們看著茍偉雙手血淋淋的眼睛里頓時起了水霧。丫頭將身上的白袍子扯了下來要讓茍偉裹一下,茍偉拿過來把手上的血擦干凈,用嘴輕輕吹了吹,感覺一絲清涼傳遍全身。趁著這股涼意茍偉朝手上吐了一泡口水使勁搓幾下,只到痛得呲牙咧嘴才呵呵笑了。
“知道啵,這可是特效藥。”茍偉靈活動轉動手指,拿槍扣動扳機試了一下,沒有什么影響,接過水壺往嘴里往去補充剛才損失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