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偉腿像灌鉛似的,全身僵硬,身上血痂裂了結痂再裂再結痂早就無血可流了。往上爬了一百多米,然而灌木叢的羈絆,青草的滑溜茍偉一摔一溜又一次摔倒,想要撐起來。卻怎么也起不來,長子歪歪扭扭趕了上來想要拉起茍偉。
“班長,馬上到家了,咱們不能倒下。起來啊?”長子摔倒了,短腳、丫頭、買買提鼓起力起想要幫忙結果幾年滾成一團。
茍偉趴在地上抬頭看了看距山頂還有兩三公里,上山沒有路,他知道自己很難爬得上去了。盡量地伸展雙手讓自己趴住不動,讓古麗好好趴在自己身上不要著地。
“把電臺遞給我,請家里人幫忙。”茍偉接過長子顫微微遞過的電臺,拿起話筒伸在嘴邊又放下,繼續看了看無力的兄弟們,看著兄弟們眼巴巴的神情。大伙兒都盡力了,這么陡的山坡再也無力爬上去了。
“前指,孤島中隊。我是孤島阻擊小組茍偉,我們已經接上買買提連長和古麗來到孤島山脊對面山腳。
隊長,我們已經沒有力氣將古麗送過山了!”茍偉實在不愿說出那句請人幫助翻山的話。
徐斌預計著阻擊小組得到晚上才能回來,雖說一直站在山口張望,順便與高林一起規劃山脊如何設防。卻也沒有想到茍偉會回得這么快,迅速搶過話筒。
“茍偉同志,辛苦了。等著,我們立即下山接古麗回家!”
“特勤中隊的出一個班,跟我下山接古麗回家。”徐斌大吼一聲卻是聲音啞啞的半天沒說出個完整的話。但特勤中隊的兵們都知道支隊長的意思,駐守山頂隨時待發的一個排迅速翻越國境往山下去。
“支隊長,我得去,古麗是我的學生。買買提是我兄弟,那幾個是我的兵,我得去接他們回家。”
高林不待徐斌答應跟著越過國境跟著徐斌向山下沖去,待到山下自己先堅持不了,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我說高隊,還想著您來接我們呢,結果你倒氧中毒了。您能不能別這么毛躁。”茍偉趴在地上沖高林開玩笑。
高林不覺得這是玩笑,看著茍偉幾人全身是血,全身是泥,露出的紗布都變成黑色,還有絲絲鮮紅色在不斷滲出來,早就說不出話來。
“那誰誰誰,來兩個兵,幫我把古麗放到背上。古麗,咱們回家,老師接你翻過山脊就回家了!”
高林將古麗放到背上像茍偉一般用一根帶子固定住,半弓著身子向上爬去,哪怕被灌木矮刺傷著了手也感覺不到痛,只感到古麗好像沒有體重般輕盈,一股想要吶喊的沖動始終在胸膛跳動,爬一路淚濕一條路。
徐斌沖著茍偉幾個莊重地敬了軍禮就再也說不出話來,扭頭不看上前扶住買買提:“我們來晚了,買買提連長,辛苦了。
古麗是孤島中隊的學生,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們接她回家。走,咱們回家!”
買買提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一直壓抑的感情一瞬間奔涌而出,嗚嗚地哭著,在徐斌攙扶下向高林趕去,他要守在女兒身邊。
一個扶一個一個拉一個,剩下的人都是邊警戒邊替換,想要將茍偉他們扶過山脊去。茍偉實在不想動,靠在一個軍銜上一杠一拐的軍士長身上很不要臉腆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