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基地的兵參差不齊,有軍事素質好的,也有稍動兩下就大喘氣的。無一例外都是特別不聽話的孬兵,吃批評是日常必修課,關禁閉當修假是共性。也無一例外都聽過茍偉的大名——這是一個在新兵連就孬,而且上四支隊最孬的兵,偏還很能打,功勞一大堆。
茍偉的名字很是震懾力,特別是對孬兵。連屠夫這樣的剃骨刀對孬兵沒用,但茍偉現在這行事作派根本就不在乎人命,這就讓孬兵們怕了。“威,武!”威脅又有武力值說的就是茍偉。
“咋的,從這里到市里六公里多兩百米,你不是特勤中隊淘汰下來的嗎?怎么還犯難了,要不要我給你再配個警衛員什么的?”
豬頭本意是很遠的距離,又是買這么多東西不得兩三個人啊,可聽茍偉這么一說立即縮了脖子,眼里游離不定,就是不敢說出一二來。
“那還不去,怎么的,從里邊拎個行軍包到時扛回來就是!”
豬頭脖子一梗倒是硬氣了很多:“隊長,咱們沒有行軍包。咱們連多余的作戰鞋都當了,咱們的軍裝都只有身上一套,洗了都沒法見人了。”
“嗝!”
茍偉突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嗝,他只聽過老茍同志講曾經舊社會窮人家全家穿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其他人就窩在家里。下地種田都是摸黑去天亮回,怕露了“單極世界”。現在,這種奇景他又一次見到。
“洗澡、洗衣,敢不洗老子給你們塞池塘里去。豬頭,跟老子到市里去,你們幾個孬兵,把把老子行里弄進去。
老子回來的時候你們要是沒整個干凈明白,老子就給你們整明白。”茍偉將手上的鐵鍬往外一扔,從行軍袋里拎出他的手機,“有事打老子電話,電話是13......還有,豬頭,你給老子五公里越野跑過去麻利兒把事給辦了!”
“隊長,我叫吳能,不叫豬頭!”豬頭作勢耍無賴,不準備跑起來。
“這不還是叫豬頭嗎?快點滾去把事兒辦了。”茍偉又強調了一聲,一腳踢過去就是發號槍,豬頭跑了起來。
剩下的七個兵寧愿去割草也不愿意燒水洗澡,呆頭鵝一般既不想動也不想說,哪怕凍得直哆嗦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快去啊,老子很想看著一群光屁股在寒風下折騰的王八蛋是怎么樣的。老子號稱最**的兵,但也沒有這么爛成一陀臭狗屎的。”
茍偉往墻上一蹭手一勾一翻過了墻去,隔著鐵門背對著七個孬兵揮揮手,“兄弟們,你就別送了。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都別累著了。”
茍偉快步流星地往市里走,如水上漂一般的江湖大俠,留給七個孬兵一個美麗的背影。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咱們還是快點洗吧!哪怕光屁股也得把這**兵交待的事完成了,要不咱們都得遭殃。”
“報告!”茍偉跑到后勤部長辦公室門。
他可謂一路暢通無阻,誰都知道這個在支隊關了十五天的孬兵。都害怕茍偉這個孬兵翻臉,那可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連徐斌支隊長都是既希望把這孬兵帶在身邊,又不敢將他扔到戰斗部隊,只好甩到生產基地自生自滅。支隊警衛員們都以注目禮送著茍偉往樓上走,參謀干事們見著茍偉就躲,就怕他沒事躥進自己辦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