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燙進胃汗就冒了出來,汗里邊散發著一陣陣酒香。茍偉又喝了一碗,搖了搖頭將頭上的汗甩到一邊去,頓時清醒很多。走到爐子邊加了兩塊炭將水壺放上去,背著燭光走了幾步,不讓自己的影子透到窗上。
“外邊的戰友,雖說老子酒已酣人微醉,不過來者都是客。殘酒有,剩菜也有,不嫌棄就進來喝一杯。”
茍偉坐在桌子上背對著門,喝一口熱面湯夾一筷子肉,挺有一種片片火鍋的氣勢。完全不當外邊倒底是風還是人,不論是敵還是友,頗有自在的小情調,就差哼個小曲打個拍了。
徐斌讓司機將車停在生產基地外一里多的路邊,帶著幾個參謀悄悄地游到生產基地,聽見里邊茍偉高聲訓斥,兵們被逼委屈地喝酒,拍著違心的馬屁。他悄悄地兩步翻墻掉進營區,在窗前聽了一陣見里邊沒有任何反應又躉步到旁邊養豬營房里打起手電朝里看了看。
徐斌很有耐心地看完宿舍看豬欄,看完庫房看菜地。看完所有的地方哼著小調站在宿舍前,里邊依然沒有反應,茍偉依然在訓人。看來這小子不僅對付好兵有招數,對付孬兵也有招數。只是回到溫柔鄉失了警惕心了。
茍偉突然的一句邀酒倒把他嚇了個跳,看來這小子不是失去警惕,而是對自己充滿信心,自信能應付所有的意外。
徐斌推讓而入,本能地揮了揮手讓酒味不那么沖鼻。里邊除了酒味還混合著香皂的清香味,除了酒桌上杯盤狼籍之外倒是比上次來的時候干凈多了。
“是不是從前方撤回后方心就松了,革命的小酒天天喝,革命的小曲天天唱啊!”
徐斌玩笑似地帶著幾個參謀邁步而入很不客氣地坐在四方桌上。茍偉本能地想要站起敬禮轉身又換了個方式,拿起幾雙筷子在缸子里倒上開水涮了涮遞了過去。
“受了委屈還不讓我喝杯酒解解憂啊!那我還不得神經分裂了。人生自信三百年,會當擊水五千丈,支隊長,敬您一杯。”
如果徐斌是來查崗茍偉一定會恭敬的敬禮,茍偉回過味來了,徐斌是打著查崗的名義來看自己的,他不能不懂味不能不識數。
“嗯。你小子喝了多少了,還能喝?”
徐斌很高興,這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自己過來是來看他的,更知道怎么來擺正位置與人交道。
“要是別人問,那我肯定豪言壯志一番立即不喝。您這兒,只要您喝,我就陪到低,大不了命一條。真要喝死了那也是酒中仙了。小子先干為敬!”
“好!能喝酒能打仗,好樣的!”徐斌喝酒也不含糊,嘴里一倒呼口氣叫聲舒坦夾起菜就往嘴里一嚼,有滋有味,“你小子不錯,把這幫**兵全都收拾了。”
“看您說的。我也是孬兵一個,這叫臭味相投。老子整他們也是為他們好,要不然幾年兵下來連個兵味都沒有不得后悔死啊。”
茍偉醉了,說話處處貼金,不時拍拍徐斌肩膀描述著生產隊未來美好的前景,順道著要些支持。徐斌也醉了,“要真能把基地建好了,要什么老子給你支持什么。高原上打的就是后勤與勇氣,基地搞得好,老子給你請一等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