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停頓與措詞,這聲音仿佛帶著沉重的回響,重疊往復,一波又一波,撞擊著蘇音的耳鼓。
她的耳朵漸漸有些發疼,緊接著便有尖利的囂叫聲炸響,就好像有人往她耳朵里插著刀子,且還不是一次,而是無數次。
蘇音很想捂住耳朵,可頭痛以及別的什么地方的疼讓她渾身無力,冷汗仿佛在頃刻間便已布滿全身,而那尖利的囂叫也很快帶上了混音效果。
有那么一瞬,蘇音覺得自個兒腦袋里可能塞了一百支重金屬朋克樂隊,吵得她不得不運足力氣咬緊牙根,才能抑住那猛烈到無以復加的痛。
然而,這極致的痛楚似乎也有一點正向效果,比如蘇音的神智竟硬生生被疼得清醒了些,混亂的意識也在劇痛中回復清明。
她勉強抬起頭,凝視著前方。
腦袋重得像有被幾百只手死命往脖腔里頭按,所幸神識已然收束,散落于蘇音足底的青蓮重又盛開,穩穩托住了她的身形。
“我我有點明白這是為什么了。”
蘇音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然而,即便那是她自己語聲,此際聽來亦陌生得如同另一個人在說話。疊加的音線滯重而又緊固,像一記記重拳砸向蘇音的神魂。
這誰給本座套了個緊箍咒啊
蘇音一只手捂著腦袋,身體微微躬起,同時卻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她腦袋上真有個緊箍咒,那念咒的人顯然不可能是只會罵“潑猴兒”的玄奘大師。
甚至,也并不是“人”這樣具體的指向。
“道友明白了什么”
靈虛不,是天衡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這一次,蘇音準確地念出了他的名號。
在意識的最深處。
而在意識或是神識的另一個層面,她更準確地預判了自己接下來的心理活動
終于到了boss戰了,好緊張
但其實本座還是挺高興的,畢竟之前就像在刷一款單機版游戲,如今終于刷到了最終關卡,大功即將告成,感覺腎上腺素都飆升了呢
死有何懼本座從不畏死,且還向死而生
因為死這種事情,在這個異時空其實才是最可控的,誰讓本座有金手指能卡bug呢
只要死的次數足夠多,便一定能找到磨死終戰boss的方法,就如此前那無數次的時間循環一樣
天衡,給本座死
這略帶中二的心理活動如同列在書架上的書,順序標注清晰,只要蘇音的意識掃過,便會依次呈現。
而當最后的念頭落下,便會有一線青光劃破黑暗。
于是,世界落下了帷幕。
她死了。
許多許多次。
在猶如精分的碎片般的意識中,蘇音“看”到了自己,以及整個世界的消亡。
天衡并沒有成功。
他只是以一己之力毀滅了世界。
而他所期望的那個美好的“過去”,以及他對最終完成“找到玉虛子師叔”任務的執念,也永遠湮滅在了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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