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姐您的意思是,您可以用草木一族的天賦技能,屏蔽掉人類的一部分思維,使這個人不去想某個人或某件事,是這意思嗎?”
蘇音一臉求證地看向木輕云。
其實她更想知道的是,木輕云這個技能如果大爆一下的話,是不是能把正常人給變成智障?
木輕云約莫是猜出了蘇音想問什么,臉上的表情一時間很難形容,像是尷尬,又像是難堪,再細細品味,還能品出那么一瞇瞇的敢怒而不敢言。
捏緊了手里的茶杯,她以眼尾余光再度掃向紅樓門后的走廊。
走廊盡處的黑暗似乎更濃郁了,如同一大團化不開的墨汁,小院清幽,有溫暖的風拂過藤蘿與花樹,然而,那草木的氣息卻顯得清冷,仿佛現在不是春天,而是萬木蕭瑟的秋季。
木輕云眼角微動,若無其事地轉開了視線。
蘇音一直在暗中留意周遭的動靜,自然也察覺到了環境的細微變化,體內靈力立刻隨意而動。
剎那間,青濛濛的靈力鼓蕩而出,靈力中夾雜著銀星般的光華,將小院全范圍籠罩了起來。
于是,春風盈面,溫暖如初,蕭瑟的秋意瞬時消失無跡,池塘里的碗蓮歡快地搖擺起花葉,花瓣如玉琢、花蕊如金箔,一縷極其清渺的香氣在隨風四散。
不只是它,滿院花草盡皆在風中舒展,就連那株大柳樹也生出了許多嬌嫩的新葉,每一枚葉片都翠綠欲滴,生機盎然。
木輕云神情古怪,笑容也有些生硬:“謝謝蘇小姐賜下真靈。”
蘇音擺手笑道:“不用謝,剛才那陣風有點陰森了,我怕傷到你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說這話時,她的身體動了動,似乎要回頭,但在看到木輕云明顯突然捏緊的手指后,她又沒這么做,而是從面前的茶碟里拿塊玫瑰酥擱進了口中。
兩個人都有意無意地不再去看那幢紅樓,就好像這院子里的主建筑不存在一樣。
吃了會兒茶點,蘇音才不緊不慢地道:“木小姐,剛才我們說到了您的種族天賦,但您的天賦是怎么幫到那兩個受害人的,我卻還沒弄明白。”
遮蔽周振麟和云依瑤的部分思維,就能直接作用于捕夢網么?那木輕云又為什么說對付不了這外國詭物?這不是已經對付上了么?
木輕云應該也早料到她會這樣問了,幾乎沒怎么想便開口道:
“不瞞蘇小姐說,一開始我也沒弄明白那捕夢網究竟是何方神圣。分明也不見得厲害,可偏偏祛陰除邪之法對它無用,且還不能以蠻力損毀,不然就會傷及使用它的人。
后來我才終于查清,那捕夢網里附著的,其實是一股祈愿之力,它本身并不含惡意,且力量也不強,但非常難纏。我曾試著以神識觸碰,那祈愿中蘊含著整整一個族群的不甘和怨恨。
這不是我這么個木妖就能平息的了的,只有始作俑者誠心悔過、乞求寬恕,再花上數百年的工夫,重現此族群之文明與輝煌,否則,這意念便永不消散。”
她嘆了一口氣,煙霧般的眸子望向西邊的天空,神情有些悵惘:
“千百萬生靈之怨,布散于這小小的捕夢網中,哪怕里面只含了一絲,亦是人族最精純之念力的集合,我這千年的道行,自然是不夠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