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漂亮。
各種意義上的漂亮。
無論是那種堅定強悍的戰斗方式,還是華麗萬方的衣著打扮,抑或是假借聊天積蓄靈力的狡黠,都令人賞心悅目。
這么一想,男子便意識到,當鐘離慧出現在鐘樓門口的時候,似乎是化了妝的,并且那妝容還很精致,那猶如紅玫瑰的唇彩現在想來都頗令人驚艷。
男子便微微蹙起了眉,唇邊卻又劃過了一絲笑意。
女孩子們的東西他總是弄不太懂,不過他最近已經能夠分辨出她們有沒有化妝了在更久之前,他連這都看不出來,讓人嘲笑了好長時間。
當然,他可以肯定,鐘離慧絕不是在發現外敵入侵后特意盛妝前來的。
在他出現之前,她就已經梳妝打扮了很久了他可知道女孩子們打扮起來有多么麻煩總之,她對鏡梳妝,想必是要赴一個約,也可能是出席什么場合。
約莫是后者吧。
男子想道。
他知道鐘離慧的職業是導演,而演藝圈的事通常都是光鮮亮麗的,也難怪她穿著這樣漂亮的裙子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現,現在她應該已經出了門,又或者在梳妝鏡前繼續左顧右盼,而現在
男子眼底涌動著些什么,一種懷念的、溫情的氣息,在他的身上彌散開來,他忽地嘆了一聲,抬手向虛空一劃。
空間震蕩起來,仿佛被劍氣切開的水波,在那極小的一個切面里,能看見水波另一邊翻卷著的黑霧、濃重的紅云以及一些星點般怪異的、五顏六色的光。
男子緊緊地抿著嘴,一只手探進切面,一抓,再一收。
一團圣潔而又純凈的白光倏地出現在他的手中,撕裂的空間也在這一刻恢復了正常。
他看著那團白光,眼底流露出激賞與贊嘆之色,旋即曲指輕彈,白光立時分作三股,分別沒入鐘離慧的眉心、胸口與丹田。
鐘離慧干萎的尸身竟如吹氣般地飽滿了起來
光禿禿的頭頂長出烏黑茂密的頭發,脫落的牙齒也重新生滿口腔,皮下的骨骼自枯槁而晶瑩,血肉紛紛填充其上,裸露在外的皮膚亦變得光滑水潤。
“煉骨了么果然是棵好苗子。”男子感知著這些變化,口中喃喃自語。
幾個呼吸后,鐘離慧便從朽爛的木乃伊回復為正常的人類身軀,口鼻間竟也有了一點點微弱的氣息。
她活了過來。
雖然氣若游絲,但失去的生命力已然重歸體內。
揮灑著白光的男子顯得極其疲憊,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面頰與額角現出一根根難看的青黑色血管,身上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弱。
有那么一瞬,他整個人就像已經脫離現世,化為了一縷幽魂。
蹲在地上緩了足有一分鐘,男子才掙扎著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回到內院門口,解開了那兩名女弟子身上的禁制,隨后一腳踏出,消失在了虛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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