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婦入咱們謝門今年已是第十年,只是咱們謝家的規矩還沒有好好的學完呀。”
王氏當即一愣,又忍不住想到剛學規矩的那半年時光,整個人打了個哆嗦,就要轉身沖出去,可沒想到方才還溫和無比的海月,這時果斷的將她攔住。
聲音里透著冰冷:“小婦莫要錯了規矩,既然是妾室,就該遵循妾室之規矩,女為人妾,妾不娉也,妾合買者,以其賤同公物也,妾者,當奉大婦為主婦,與奴仆同份,入室當跪。”
王氏似乎難以相信的昂起頭來看阮嬤嬤,這個死老虔婆竟敢如此對她不敬。
“我為將軍生養了二子一女,我是二郎,三郎,二娘的阿娘,你…你這老虔婆竟敢如此不敬我,實在是膽大包天,將軍在哪?我要見將軍!”
海月的力氣似乎變得極為大,直接將她狠狠的按倒在地,一只腳踩在她的小腿肚上,她本來就因豐腴的身體而行動不便。
阮嬤嬤狠狠的一戒尺打到了她臉上,打的她偏過頭去,狼狽不堪,疼痛不已這時柯氏和程氏也走了進來,二人都跪下。
“妾拜見大婦。”
王氏的頭被狠狠地按著低倒在地,死命的抬起頭來,也只能瞧見一雙金絲縷的鞋子,這一看就是最好的綢緞,用了最好的金線,上頭還對著幾顆翡翠珠子。
“阮容,你憑什么這樣對我?你是不是在妒忌我?你一定是瞞著將軍的,怎么能這樣?我要見將軍,我要見二娘,我要見四郎。”
阮容聲音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滿頭琳瑯。
“這些年來許是我太不管事了,才叫你這般放肆,胡言亂語,胡作非為!你還有臉說二娘,這就是你苦苦在將軍面前求來的說要好好教養的二娘?不知禮數,不知廉恥,家門敗類!”
妾程氏,是謝奕通房丫鬟出身,自然也是知道大婦阮容雖然平時最是溫和不已的寬和模樣,但倘若觸碰了底線,恐怕就連將軍在面前又落不得什么好,連忙誠惶誠恐:“妾等無德,大婦恕罪。”
柯氏,阮容陪嫁侍女出身,自然更是了解大婦阮容,當下也是恭敬無比的行禮問安。
“還望大婦息怒。”
阮容忽然低笑出聲,只是這聲音里隱藏的怒氣,卻不知深淺。
“王仙羅,你真的好大的膽子!口出狂言,以下犯上,先打二十棍!二娘子是咱們家的娘子,身嬌體貴,禁閉一個月,罰份例三個月,抄寫《女則》,《女戒》十遍。”
阮容忽然彎著腰伸手,指甲從她面上劃了過去,王氏只覺得那冰涼的手仿佛是從深深的水潭里撈出來似的,從她的面頰旁邊劃過,鋒利無比。
再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什么從面上滴落,王氏茫茫然去看,就聽到極為低沉的聲音。
“你最愛這張臉,倘若沒了,又該如何爭寵?”
觸目驚心的紅,王氏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她如花似玉的臉,居然毀容了!?然后便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