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茶杯,茶杯重重落在桌上的聲音打斷了崔志的話。
“本宮雖無生母教導,但自幼受太后憐惜,出降前也不是沒有學過為妻之道的。敢問崔夫人,本宮今日所受之辱,可合乎禮法?”
這位崔夫人原不過是個妾室,只是因為生下了崔國公府唯一的男丁,所以才在原配死后被扶了正,因此并不怎么上得了臺面。
但也知道我現在的這般模樣必是受了大折磨的,這種情況,即便是放在妾室身上,傳出去了都要被御史參上一本。更何況,我不僅是正妻,還是大梁的公主。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崔國公,瑟縮著跪在地上,不停的哀哀祈求著,讓我放崔延一馬。
我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也不是無的放矢。
崔延在這方面素來不檢點,以往和那些妾室同房時也不是沒有用過那些手段。更是在青樓楚館,弄死過不止一兩個人。
但這些事情,對于同為男子的崔志來說,只是覺得自己的兒子在女色上有些不羈,并不覺得是什么大事。事后,派人善后,早已得心應手。
所以此時,在我做局陷害了崔延后,崔國公府上下才無一人覺得崔延可能會是冤枉的。就連崔志也只是拼命的思考這次該如何善后。
他不聽的勸說我息事寧人,又暗示我這種事情若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好。
崔志年事已高,見我一派淡然,并不聽勸的摸樣,便做出一副暈眩的樣子,想要逼我就范。崔夫人也配合著道:“公主殿下,此事是延兒對不住你,以后你想怎么打他罰他都行,但老爺年紀大了,經不起事了,你就不要再為難他了......公主,求你了......”
院內傳來聲音,之前聽令去叫太醫的隨從,此時已經帶著人回來了。
我輕笑一聲,看向倒在崔夫人懷里的崔國公,道:“程太醫可是看著本宮長大的,他老人家一向是給太皇太后看診的,醫術高明,斷不會誤診。正好,快快請進來,讓他給國公爺看看。”
我話音未落,崔志便已經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道:“公主這次若能放我崔家一碼,臣保證我兒將來絕不敢再對公主無禮!崔家滿門必感念公主大德!”
我給了知雀一個眼神,她便自覺的帶著侍女們退出屋內,守在門外。門已然開著,知雀帶人站在能看見屋內,卻聽不清屋內的人說了什么的位置等著。
“本宮今日所受之辱,往小了說是崔延不休私德、人品敗壞,不堪為我大梁之臣。往大了說,崔國公,這是藐視皇族的悖逆之舉。崔國公府是大梁的一品軍侯,曾為大梁立下赫赫功勞。但這功勞......莫非崔國公覺得自己功高可以震主了?呵,今日世子爺能如此待我,我可不敢想,國公爺心里對本宮的皇兄是不是也是如此不看在眼里。”
崔國公身形一晃,原本眼中隱藏的憤恨和算計頓時褪去,兩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心里知道,我所說的并非夸大。
以我皇兄的心性,我新婚之夜便被如此對待。他絕對會看作是崔國公府對他賜婚的不滿,從而想到對方對他有違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