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錄像的畫面傳真我已經給你發過去了,上次你們來媽港我沒有特別仔細的看過他的樣子,不太敢打包票。”白云遮說得很謹慎。
“……對,這就是袁安!”沒過多久,收到傳真照片的言星河興奮地簡直要叫出聲,趕忙連珠炮一般的發問,“他不是在瑞土嗎?怎么會跑來你的賭場?他如果要錢為什么不來找你而是賭什么狗屁輪盤?等等,現在呢?現在他人在哪里?”
“……言老弟,拜托,我比你掌握的信息還要少,比你更加懵逼,你這些問題我暫時不做回答,但我想先給你說說我的分析。”白云遮看著監控錄像上袁安坐在輪盤機前那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多年閱歷培養出的觀人經驗令他挑挑眉毛,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你說。”言星河也立刻冷靜下來,知道這件事充滿著不對勁,貿然拋出問題只會換來更大的問題,索性一個一個分析解決再說。
“首先,我認為這個人并不是‘袁安’,至少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袁安’。”白云遮瞅著監控大屏幕上袁安面對赤木茂毫不畏懼的樣子,扶著下巴,稍加思索的開口。
“為什么這么說?”言星河心里咯噔一下,隱隱感到不安。
“我剛剛有說過,上次我并沒有好好的觀察過這位‘袁安’,一方面是我被你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另一方面則是袁安這個小孩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還不如那個叫成嵐的有‘特色’。”白云遮停頓一下,看著監控錄像中袁安那副總是神采飛揚的行為舉止,越看越覺得奇怪,接著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龍泉,在那里最著名的‘十八般兵器房’中有一場表演,是由武生依次展示十八般兵器,最后再將它們放在同一張臺子上,拉開序幕,讓參觀表演的觀眾投票選擇‘最先’注意的兵器,你猜常年位居第一名的是哪種兵器?”
“應該是‘戟’吧?又粗又長又大。”言星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錯了,是‘劍’。”白云遮雖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他知道言星河并不是那種人,接著說道,“比起前段時間在媽港我所認識的那個有些悶騷毫不起眼的袁安,現在的這個袁安,就好像一把‘劍’,只要出現在人堆當中,就會露盡鋒芒,成為最耀眼的存在。”
“你跟著我仔細看看照片,老實說,我甚至覺得他容貌都有些變化,他的眼角比以前更加細長,眉毛也好像劍一樣尖銳,更別說他那副自信滿滿的微笑……我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觀人無數,短短時間,能讓一個人發生這么大的變化,只有三種可能性:人格分裂、獲得不屬于自己的巨大力量、以及失憶。”
“……”言星河沉默。
“上次我們分開后說得很清楚,這些錢都是你們的,我只是替代為理財和保管,只要你們需要,不管在何時何地,我都會立馬將錢送過來……袁安當時也在場,沒道理聽不懂我說的話,所以,如果他身上沒有‘發生什么事’,完全沒有必要跑來我的賭場贏四千萬走,這個涅槃的名字可是你取的,涅槃也是最近媽港人盡皆知的機構,他也完全沒有道理不知道背后的領導人是誰……更別提他現在身上擁有的超自然力量……”
“所以你的猜測是……”言星河長嘆一口氣,終于開口。
“袁安因為某件事腦補受到重創失憶,這期間獲得了巨大的力量……或者說,袁安因為獲得了巨大的力量,而導致大腦受損失了憶,如今跟你們失去了聯系……我猜得,還算正確嗎?”白云遮打了個響指,“言星河,我知道你不是個普通人,也知道你肯定是在做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有著自己的難言之隱……但我還是想說,我很聰明,也是一個能夠保守住‘秘密’的人,有時候,多一個幫忙的,并不是一件壞事,我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
言星河沒有接茬,只是皺起眉頭,捂住電話。
透過高級私人精神調養醫院走廊的落地觀察窗,言星河滿臉擔憂的看向那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VIP私人精神調養區。
大樹下,搖椅上,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中年人正流著口水,目光呆滯,嘴里前言不搭后語的念念有詞。
那張臉,赫然正是不知為何突然換上阿爾茲海默癥——也就是俗稱“老年癡呆”的老袁安。
所以。
如果小袁安是失憶的話,那“紫藤酒店遇襲事件”之后發生的一切就能解釋清楚了。
老袁安所說那支藥劑的“副作用”,對現在的袁安來講只是失去記憶,但對二十多年后的老袁安來說,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老袁安的主治醫生說過,四十來歲患阿爾茲海默癥倒也不算離譜,但離譜的是,通過核磁共振的圖像來看,老袁安的海馬體明顯有些“過度萎縮”,簡直像被人用手“擠”過一樣。
這種情況下,原本只是記憶力低下的老年癡呆癥狀,放在老袁安身上就好似給他奪了舍,讓他變成一個只會胡言亂語的精神病小老頭。
距離“那一天”已經時日不多。
這條時間線已經開始錯亂,甚至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平衡局,冥冥之中產生了越來越多的“變數”,這幾天的新聞更是報道出世界各地看到了血月和外星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