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一轉,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臨走前他刻意打聽過渡邊純一的現在在哪,得知喜好美食的他就在這戶山體育館附近一家有名的壽司店里用餐,因此前后結合,大概率是渡邊純一路過這家便利店后覺得位置不錯,心血來潮就讓自己領著人過來占位置,而他吃完飯后便順道來這里查看情況。
這他媽可糟透了……
藤原良馬急得在心中罵街,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
他最清楚渡邊純一這人的脾氣,要是今天這頓壽司他吃得高興還好,要是今天他不高興,屬下們辦事不力拖了這么久,指不定會出什么岔子……
腦子里這些想法只是一瞬,藤原良馬鞠完躬的瞬間,人已經跑到渡邊純一身旁,彎下腰低頭,用敬語小心翼翼的說道:“渡邊大哥,我……”
“手伸出來。”渡邊純一說話輕言細語,語氣溫和得就像坐在東京灣旁看夕陽的孤獨老人。
藤原良馬雖知道不妙,但還是乖乖伸出手。
滋啦。
果不其然,滾燙的雪茄煙杵到藤原良馬的手心上,這雪茄又粗又大可不是剛剛森本一龍那根香煙可以匹敵的,很快就在藤原良馬的手心上留下一個巨大的已經發紅起泡的燙傷傷口。
但藤原良馬硬是忍住了這驚人的疼痛,滿頭大汗牙齒都快咬碎都沒有從嘴里蹦出一個字來。
在場的黑龍會成員雖然對渡邊純一這種“懲戒行為”見怪不怪,但聞到堂主藤原良馬手里傳來的燒焦烤肉味也都是心驚膽戰,大氣不敢出。
虧得藤原良馬是渡邊純一的親信,因此這樣的酷刑并沒有持續多久,渡邊純一便松開手。
藤原良馬松了一口氣,但卻不敢做多余的動作,只是伸出左手將雪茄從自己的右手手心中取下來,掏出胸口的手帕將它畢恭畢敬的包起來揣進懷里。
手心中燙傷最好的處理方式肯定是立馬用清水沖洗,這里是便利店清水有的是,但藤原良馬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從一旁的冰柜中取出一個小冰袋放在被燙傷的手心上,然后隨意從貨架上扯了一條毛巾將手包起來,接著畏畏縮縮退到渡邊純一的身后。
而黑龍會的成員們也都很自然的讓出一條路。
一條讓渡邊純一去找森本一龍麻煩的路。
“吶吶吶,要是黑龍會的渡邊大哥會親自過來一趟,我肯定早就跟堂本大哥商量,放棄這個‘觀察點’,你看看,現在搞出這些誤會,讓兄弟們鬧出這些矛盾,真是不好意思……”森本一龍強壓心中的滔天怒火,只感覺右眼的傷疤正在發熱發痛,但嘴里卻說著討好的話,跟旁邊的森本二義一起將頭低下,對著渡邊純一行禮。
森本一龍早就知道,別看眼前這渡邊純一是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老頭,但或許是知道自己仇家很多,或許是天生的猜疑心和戰斗欲太強,這些年他從來都沒有丟下過自己那身空手道,據說現在已經是黑道七段。
而空手道黑道七段之后看的已經不是技術,而是對空手道的貢獻,比如教出了多少學生,教出了多少冠軍,開了多少家道館,舉行過多少大型的命名比賽等等等等……渡邊純一當然不會有這個閑心當什么狗屁老師,因此簡單來說就是,他的空手道水平實際已經到了最高段位,尋常七八個人近身也不能拿他怎么樣,或許還會被反殺。
霓虹國又是個控槍管理條例極其嚴格的國度,連警察下了班之后都必須把槍留在警局,就連自衛隊打靶訓練,場上少了一顆子彈殼,也得清點找到之后才能解散。
因此,想讓渡邊純一死,最好的最痛快的方式,只有“權利”。
爬到跟渡邊純一平起平坐的位置,擁有一班死忠的手下,通過緊密的計謀將渡邊純一逮住,讓他跪在自己面前慚愧,然后以“江龍”的身份處決他,是森本一龍終其一生想要完成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