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輸了很多血,但這種受到劇烈外科創傷的大病初愈的病人一向需要的是補充水分。
想到這兒,森本一龍趕緊去拿水杯,走到床位的飲水機前接了滿滿一杯水,又插上吸管,走回床邊。
趙安生看到森本一龍接水,忽然想起剛剛因為床頭柜雜物太多,隨手放在床尾板凳上的果籃里有西瓜。
猶記得以前他練武受了重傷時,養傷期間最喜歡吃的就是西瓜,因為西瓜不僅甘甜,水分也最多,想到這兒,他也趕緊站起身。
這個病床過道本來就窄,著急之下,趙安生還忘記自己背上背著一把紅纓槍,因此剛一站起身,紅纓槍頭便隨著慣性揮向正走過來的森本一龍。
森本一龍不愧是黑道打手出身,反應和身手也算得上極快,趕緊向后一攤,靠著墻壁,躲過這一揮擊。
但他手里的水就沒有那么好運,全都潑到了自己身上。
“……”趙安生趕緊走出過道,站在床尾拱著手以表歉意。
“沒事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道歉干嘛。”森本一龍放下水杯,擺擺手,隨即脫下濕掉的西裝外套放到椅子后背,又脫下襯衫,露出一身強壯的肌肉,坐在椅子上,對著病床下面的廢水桶擰干手里的襯衫。
病房里的其他三人這才看見,森本一龍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吊墜。
趙安生和袁安都沒當回事。
但木村帥卻看得眼睛發直,瞳孔越來越大。
擰干襯衫抬起頭,森本一龍看到木村帥的眼神嚇了一大跳,開玩笑道:“兄弟,我知道我在被歌舞伎町的GAY吧常年被評選為‘最想掰彎的男人’第一名,但說到底我還是喜歡玩女人的,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沒戲的。”
“……”木村帥沒有回話,瞳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后竟然流下兩股熱淚。
“誒誒誒,怎么回事,我不想當基佬這件事對你影響這么大嗎?”這突如其來的哭泣倒給森本一龍整不會了,下意識用手捂住胸口。
“……江龍……大哥。”
木村帥的再次開口宛若晴天霹靂。
一道看不見的天雷從天花板射出,狠狠的擊中了森本一龍的天靈蓋。
江……龍?
除了二義,自己的螞蟻弟弟,已經有大概二三十年,森本一龍沒有聽過別人叫他這個名字。
那喪盡天良的雙江孤兒院院長因償還不了債務被黑道分尸扔進了東海。
那跟著他一起在集裝箱中活下來的另外五個孩子據渡邊純一臨死前交代,都因為“營養不良”而被賣去了其他緬甸老撾越南等其他亞洲國家,早已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