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應該成為一個孤兒?”
莫語起身,看了文道一眼,兩人在這句話之后都沉默了片刻。
“兩位要嘗嘗我們家自己釀的米酒嗎?”
林煙溫柔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穿著寬大的浴袍,手里捧著一個木盤,木盤里擺放著兩個單人的小酒壺。
一股淡淡的甜香飄入莫語的鼻孔。
但是他很清楚這個地方是冥界和現世的夾縫,他們不遠處就是彌漫的忘川,這里面釀出來的酒不一定真的能喝。
其實他對林煙和劉裊裊都是留有防備的,能在冥界和現世夾縫中生存的‘人’,不一定就是真的‘人’了。
莫語看了一眼文道,他差不多也有與自己一樣的防備。
就在這時,小愛輕輕走了過來,蹲在了木盤前面,看了看那兩個酒壺,對著莫語點了點頭。
那意思是,這酒是可以喝的。
“如果兩位不喜歡喝酒的話,我就把這個收走了。”
林煙臉上仍然掛著溫柔的笑意,她抬手準備把木盤端走。
就在這時,一個白皙的手掌伸了過來,輕輕提起其中的一壺酒,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這酒度數不高,帶著微微的甜潤,入口也不辣,還帶著點點冰冰涼涼的氣息,如同少女的手掌捏著冰水輕輕拂過,溫潤恬靜之間帶著點點輕輕的寒意。
“好酒!”
莫語輕輕嘆道,這酒比較起來,與他之前喝過桂花釀也不遑多讓,它雖然不如桂花釀那般濃烈與滋味萬千,但是卻將清寒淡做到了極致,入口清寡但回味無窮。
“客人你喜歡就好。”
林煙輕輕笑道。
文道看著莫語喝了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最終沒有去嘗試,林煙也沒有任何惱怒,她只是看了文道一眼,然后又看著莫語,輕聲說道,
“我剛剛聽你們在討論父親的事情,我家孩子他爸就走的很早,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和孩子相依為命,有時候會時常想到,自己為什么沒有隨著孩子他爸一同去了。”
文道沒有說話,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
看著那火光順著煙身往上爬,莫語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說著,他就提著酒壺離開了,林煙目光在文道身上停留了片刻,也端著木盤緩緩離開了。
這木屋前就留下一個胡子拉碴的父親,在緩緩的抽著并不怎么好的香煙。
——
莫語沒走幾步,青蓮居士的虛影就冒出來把他的酒奪走了,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文道是肯定有問題的,一個有家有室的中年男人突然跑出來要冒著生死危險來參加這種一看就是年輕人找刺激才會參加的冒險游戲,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莫語只是在他心中埋下一顆種子,希望真的到用的時候,這顆種子能生根發芽。
其實文道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不相信莫語,但是要求一個久經世故的中年人交出自己的信任可沒有那么容易,這種事只能一步步的走。
把文道給自己的香煙揣進包里,莫語走進了林煙給他們鋪好的房間。
這個房間并沒有床,而是類似于瀛洲風格的榻榻米,整個地板都可以睡覺,莫語脫了鞋,踩上了榻榻米,大概打量了一下。
地上是林煙鋪好的并排的三套被褥,右手邊是光潔的墻壁,而左手邊是一個巨大的衣柜。
莫語拉開衣柜,里面是幾套疊放好的被褥,大部分的空間都是空的,有三套被褥應該被取了出來,衣柜里也沒有什么味道,證明林煙應該經常通風,以及清洗被褥。
這個房間并不潮濕,其實按照居住空間來說,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