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著青色衣裙的少女,在人影之間穿梭,她的速度太快,快到最敏捷的刺客都追尋不到她的蹤跡。
只是有人在晃眼間看到那張粘上鮮血、妖艷嬌媚臉龐,然后他的生命就會被這份美麗的主人收走。
她就如同人族神話中收割靈魂的死神,揮舞著巨大的鐮刀,如同割麥子一樣一片片的割走戰場上的靈魂。
為了培養這些半神,青鸞廢了很多心思,這曾經是她在莫語面前邀功求夸獎的資本。
而現在,她要親手毀掉這些她親自鑄造的成果。
難受嗎?
當然難受。
但是背叛者,都該死。
少女的目光冰冷,持續的收割著生命,
漸漸的,場上站立的人越來越少,
少女停下腳步,青色的翎羽匯集在她的手中,宛如長長的絲帶。
天官和他的追隨者已經躺倒在地,他們身受重傷,但是都還有一息尚存。
青色的鑄鐵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砰砰的響聲,
“妖族不是我的妖族,是先生的妖族,背叛先生的后果,我想你們已經預料到了。”
天官艱難的支撐起身子,靠在旁邊斷裂了一半,孤零零的佇立著的石柱上,露出一個微笑,“殿下,你知道我最近從你那位寵臣上學到了什么嗎?”
“嗯?”
青鸞面色一變,無數的翎羽如同花瓣一般從她手中炸開。
“永遠不要輕視那些低賤的人。”天官艱難的支撐起身子,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盛,“其實早在一百年前,我就做好了干掉你的那個寵臣的機會,但是為什么,我現在才出手呢?因為我要面對您啊!”
無盡的金色光輝從大地上涌出,細密的紋路遍布了整個妖皇宮的大地,這些紋路串聯起來,構筑成了一個巨大的金色法陣。
“人族的東西看起來很花里胡哨,但確實挺有用的,”天官咳出一口鮮血,“殿下您知道嗎,人族和妖族的差別在哪里?那些人族的財團,只要給錢,他們什么都做,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奇特的‘法陣’。”
“哼”
青鸞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她知道天官在故意拖延時間,那些散開的翎羽沖天而起,鋪散開來,從四面八方沖向已經重傷的天官,封死了他所有的逃生路線。
“殿下,你慌張的樣子有點可愛,”這個蒼老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笑容,無盡的光輝從大地上噴涌而出,那帶著毀滅氣息的翎羽在剎那間被凝固在空間中,然后宛如失去了托舉的花瓣一樣,一片片的掉落。
“人族的東西有點不好用的地方就在于,他們的東西總是遵循一些奇怪的等價交換的原則,比如啟動這個陣法,”天官緩緩站直了身體,頹圮的氣息漸漸消散,他目光掃過那些躺在地上的‘半神’們,“需要一些炮灰的鮮血和靈魂。”
“殿下,您覺得您的宮殿不需要什么侍衛,但是如果您的侍衛再稍微多一倍,我們鋪設這個法陣就沒有那么順利,”天官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翎羽,看著那鋒利的邊緣,在自己手指上輕輕劃了一下,瞬息出現了一道口子,道道涌動的火焰順著口子涌入了他的身體,
“多么強大的力量啊,你將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這些翎羽上,但是您的身體卻這樣的脆弱。”
“有趣的東西,”
青鸞蹙了蹙眉,這個法陣的用一種奇妙的規則切斷了她和翎羽的聯系,她仍舊能感應到翎羽的存在,但是卻無法操縱它們了。
如天官所說,她的身體極其的孱弱,廢掉這些翎羽就相當于廢掉了她絕大部分戰斗力。
“殿下,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陛下,能有您這樣的存在陪伴在身旁,所以,”天官嘴角裂開,“還請您去陪伴陛下吧,我雖然不知道陛下在哪兒,但是如果您在地獄里,一定能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