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總也是蘇北的?”周煜文問。
“嗯。”宋白州點頭,繼續說,他當時以為考上公務員就可以功德圓滿鯉魚躍龍門,后來他發現并非如此。
他寒窗苦讀十年,每個月的工資只是十幾塊,而村子里學習不好的人,往南方轉了一圈便是萬元戶。
這個世界是很不公平的。
我們能做的便是在這個世界上尋找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宋白州沒有瞞著周煜文,他說當時他已經有了一個愛自己的女朋友,并且他也深愛著對方。
可是如果自己停留在原地,可能一輩子就只能朝九晚五,到單位喝喝茶,看看報,一待就是一輩子。
“我的初戀算得上是當地的小官家,很喜歡這樣朝九晚五的工作,覺得旱澇保收,我很愛她,但是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適,”宋白州看著周煜文臉上的表情。
想了想問:“煜文,你會讓你的女朋友影響你的決定么?”
“不好說,那要看我們發展到哪一步,如果談婚論嫁的話,我覺得我要考慮她的感受。”周煜文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宋白州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我覺得即使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只要心里有信仰,就不應該受到他人的影響。”
“那你不就是不負責任?”周煜文問。
“沒有,我當時想過,在那邊待三年,我們同村的人,沒有文化,只去了一年,便可以成為萬元戶,而我是知識分子,我覺得三年時間,我完全可以給她更好的生活。”宋白州辯解道。
“然后?”
“只是南方比我想的復雜,三年時間里,我不僅沒有成功,而且賠上了我所有的身家,那段時間里,我甚至連兩毛錢的電話錢都湊不齊。”宋白州說。
“那種情況下,我自然是沒有臉面去見她的,你能理解我么?煜文?”宋白州說著伸手去抓住周煜文。
周煜文卻是躲開了,周煜文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看向遠處的花園,想了想道:“宋總,這個怎么說,身為男人,我可以理解你,只不過我出身于一個單身家庭,自幼的父親便不知所蹤,母親與我相依為命,我們遭受的太多太多,親戚的白眼,還有讀書的時候原生家庭的自卑,這一切就是我的童年,時至今日,我都不太理解,為什么我的父親會一走了之,我承認我不是一個好人,身邊也有過這么一兩個女人,但是我覺得,一個男人與女人在一起是可以理解的,最起碼應該負的責任是需要負的,總不能說,因為自己的理想,而就讓自己的家庭受苦受難,我覺得這是不對的,你說呢,宋總?”
宋白州手里的香煙已經燃盡,周煜文直視著宋白州,讓宋白州一時間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他只能道:“你父親當時可能...可能和我一樣有苦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