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越急道:“所以我現在只想要一張機票,我這輩子都沒求過你對么?這是我唯一的請求,我想搞一張去高盧雞的機票,求你!”
“見鬼!這個時候你想逃回法國?要是想回法國你早就該回去,要是想保護東京這時候就該留下來。你真像你自己說的那樣,你把什么都弄砸了,你既不屬于霓虹也不屬于高盧雞,兩個國家都會以你為恥!”
上杉越從旅行箱中扯出厚厚的文件遞給昂熱:“這是我的體檢報告,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我確實是皇,可我不是你那種怪物,我已經是個老人了,我早已不是年輕時的那個怪物了,我是個老得快死的老怪物。”
“之前是夏佐告訴我,他有可以延緩我衰老的辦法,但現在他成了龍王,還被你們惡狠狠的揍了一頓,但沒死,現在他回來報復了,你覺得我還能指望他讓我繼續活下去嗎?”
昂熱一頁頁地翻閱那份體檢報告,不由自主地露出驚詫的神情。
他在劍橋主修的就是醫學,看懂體檢報告對他而言不是難事。
根據這些文件,上杉越早該開過追悼會了,他全身的器官都已經衰竭,腦神經血管正在封閉,心血管上長滿了莫名其妙的增生物。這種全身性的衰竭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十年。
“我早該死了,可皇血還支撐著我茍延殘喘,每晚我都聽見死神來敲門,已經聽了三十年。”上杉越苦澀地說。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答應夏佐來幫他嗎?不是因為你的招攬和游說,而是他給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就是他擁有復活的手段,他也給我展現過,但你們把這一切搞砸了,現在他失去了理智,我剛剛就差點死在他手里。”
“現在我只剩下一個夢想,就是回法國去看看,看看媽媽當年待過的修道院,在那里死去,舉行葬禮,躺在棺材里聽他們給我唱安魂彌撒。”
“我也不是不想離開東京,我是不敢,我離開高盧雞太久了,我已經不懂那里了,我在那里的朋友都死了,我怕我真的回了法國會失望。”
“但我一直在攢錢,我攢夠了一筆能在里昂買個小住所的錢。我得走,我再不回去看看法國,我就連失望的機會都沒有了。”
“多年之前你為了霓虹來刺殺我,今天你卻想丟下這個國家逃走?”昂熱的聲音也很澀,“看來我真是忽略了時間的效力,我們都老了,你老成了一個渾蛋。”
“我憑什么為霓虹犧牲呢?我已經為這個國家犧牲過一次了,還不夠么?”上杉越也暴躁起來。
“我只有一半的霓虹血統,我本該在高盧雞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是那些霓虹人用好聽的謊言哄我來霓虹。下了船我才發現,這里沒有我的任何親人,連老爹都過世了!那些霓虹人只是看中了我的血統,他們給我選擇了好幾個妻子,只是想把我變成和老爹一樣的生育工具!”
“可我唯一喜歡的女兒還被奪走了,因為他們要把她養大然后取代我!”
多年積攢下來的憤懣爆發出來,蛇岐八家給上杉越的痛苦遠超過榮耀,所以他才會焚燒家族的神社,恨不得那場熊熊大火把關于白王血裔的一切都燒掉。
而他之所以回來根本就不是因為昂熱,而是夏佐,夏佐承諾了給他新生,還帶回來了他的女兒,所以他很開心很激動,但現在該死的昂熱毀了一切。
昂熱愣住了,死死地盯著上杉越。
一股極大的震撼猛然自內心深處抓住了他的心臟,他沒有想到夏佐居然還能承諾別人復活,他當然不會認為上衫越會去相信復活成死侍那種東西的蠢話。
“昂熱,幫幫忙,我不想責怪你們,既然事情至此,我也不想再去試圖相信龍王。”
“你就放過我這樣的廢物好么?我幫不上你的,你是瘋子是狂徒,你可以為了達成目標而不擇手段。”上杉越苦澀地說,“我沒有你那種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