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金霞開始散去。
三皇五帝的身影也逐漸隱沒。
片刻之后，那光耀天地間的異象已然不在，重新又恢復成了以往的正常模樣。
安期生也站了起來。
可是他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望著遠方的大震關，驚嘆不已。
“師尊，你看起來好激動。”圓癡有些疑惑地道：“你的手還在抖呢。”
“為師這是高興！”安期生用左手按住了還在微微抽動的右手，笑道：“圣皇降出，此乃我人族大幸，哈哈哈！”
“弟子不懂。”圓癡搖了搖頭。
“嘿嘿，你只需知道，只要圣皇在世，仙神便不是高高在上。”安期生追憶往昔，冷笑道：“遙想軒轅人皇年間，縱然是天上仙神在人間觸犯了律法，同樣也會被治罪，哪像是后來……”
“竟如此厲害？”圓癡聞言驚訝不已，疑惑道：“人間的帝皇還能管得了天上的仙神？不是都說仙神超脫塵世，不受人間法度制約嗎？”
“這是姬周時期才有的事情。”安期生輕輕搖頭，悵然道：“上溯夏商時期，可沒這回事。即便是商紂末年，依舊是有大能仙神在朝為官。
“帝辛自然稱不上圣皇，但也當得起人王之稱。那個時候，地上的人間朝廷，可未必就比九霄之上的天庭弱多少。”
“人間還有這么厲害的時期？”圓癡驚嘆不已。
他這幾個月來跟著師父行走天下，見過大唐盛景，也見過西邊諸國的景象，可無論哪邊的國度，都不可能與九霄之上的天庭相比。
大唐還好，起碼是承平人間，富貴之土，西邊那些國家簡直堪稱凄慘，不到千年法力的小妖就敢殺掉國君，毀城滅國，甚至偽裝國君，玩弄一國。
人族弱小不堪，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對于妖魔來說，人族簡直就像是可以被隨意玩弄的螻蟻，微不足道。
人間就仿佛是供他們肆意玩耍的游樂場。
“如果是在那個人間朝廷不比天庭弱多少的士氣，那些妖魔鬼怪絕不敢作亂吧。”圓癡有些明白為什么師父會那樣歡喜了。
“作亂？”安期生冷笑道：“人皇軒轅年間，曾治下律令，凡妖孽傷人，殺無赦，若有妖孽吃人，上溯三代盡誅末！
“縱然是在殷商末年，也有‘若妖傷人必出兵征討’的法令，而且由于不少大妖被人王收服，在朝為官，妖傷人之事幾乎被全面遏制。
“這些大妖朝官對妖孽傷人之事極度忌諱，一旦發生，他們往往會親自去追殺傷人之妖，更有甚者會直接將其滅族，以表自身對人王之忠心。。”
“好厲害啊！！”圓癡驚嘆不已，可很快他的神情又變得悲苦，嘆息道：“師尊，自周至今，人間已有一千六百余年沒有那般景象了吧。”
“的確已經太久太久了。”安期生輕輕頜首，看向大震關方向，臉上露出欣喜之色，“或許以后會有轉機。”
“師尊不去見見那位將來的圣皇嗎？”圓癡疑惑道。
“不去了。”安期生搖了搖頭，道：“為師畢竟是入了西天法眼地上仙家，貿然出現在未來圣皇的身邊不一定是好事。”
“也是哦，師尊您曾經被西天的羅漢打敗了。”圓癡一臉恍然模樣。
“臭小子！”安期生的臉頓時就綠了，咬著牙道：“什么叫被打敗，什么叫被打敗？一派胡言！分明是那禿驢恃強凌弱！
“他名義上只是羅漢，實際上早就證了菩薩果，更是如來弟子，我一個地上散仙，輸給他不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