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人才不得其用,天下寒門大才何其多也,但苦于出身,大部分不得其用。朝廷被那些世家大族握在手中,寒門弟子想為朝廷效力,卻沒有門路,只能投靠世家門閥,久而久之,為朝廷效力者少,為世家門閥效力者眾,朝廷勢弱,世家勢強,這等主弱仆強,這天下又豈能不亂。”許濟說完,靜靜地看著沉思的曹操。
片刻之后,曹操微微一嘆:“伯雅盡明這漢室傾頹之因,這漢室是難道真的氣數已盡?”
“濟知主公心系漢室,但這漢室猶如枯木,根基以死。若不能改變這漢室傾頹之因,即使主公能興復漢室一時,卻也保不了漢室千秋萬代。”
曹操看著許濟的那張俊臉,不再有剛才的揮斥方遒,而是靜靜的坐在自己對面,他知許濟心中應有改變之法,面上微微一嘆:“伯雅可有解決這亂世之源之法?”
“回主公,濟有對策,但濟不敢說。”
“伯雅但說無妨,此間就你我二人,彼此交心,伯雅盡可暢所欲言。”
許濟心頭微微一笑,總算讓你這個黑臉梟雄要和我說真心話了吧。
“既然主公讓濟暢所欲言,那濟就直言了,以如今大勢,天下大變是必然;濟的解決之法最大的難度在于要有一個強勢的君主,只有一個可以壓制天下世家的強主,濟才能實施這解決之道。”
聽著許濟的話,曹操許久都沒開口,臉上表情似糾結,似解脫,過了良久,曹操才開口道:“伯雅,你可知操在少年時的期愿?”
“濟洗耳恭聽。”許濟起身行了一禮,主公要和自己說真心話了,這是把你當心腹對待!
“坐下,坐下,就你我二人,無須要那幫子俗禮。伯雅你可能不知,操年少時想的是成為那烈候冠軍候一般封狼居胥,死后身埋邊陲,墓上刻寫著大漢征西將軍曹孟德墓。
但自小身邊的人就看不起我,就因為我的祖父是個宦官,但我依然抱著理想,讓大漢的威名傳遍四海!討黃巾時,我每每身先士卒,討董卓時,十八路諸侯只有我一人前去追擊。
袁氏兄弟四世三公,世受皇恩,卻為了自身的野心,只顧保存自身實力;那孔融被譽為當世大儒,卻與這袁氏兄弟一般,只顧自己的利益。我當時帶著八千兵馬追擊,卻遭到了徐榮的埋伏,八千人啊,八千忠肝義膽的將士,只活下來三百人,若不是子廉讓馬于我,恐怕當時操已魂入九泉。
那時操就看透了那些諸侯的不臣之心,也看透了那些大儒的虛偽面目,操明白,要想早日平定這個亂世,就必須要擁有足夠的實力,所以操招兵買馬,東征西討,誓要將那些諸侯一一剿滅。”
曹操停下,飲了一口茶湯,而許濟就那么靜靜聽著,現在可是曹操把心里的一面展示給自己,自己可不能頭腦發熱去亂說話。
曹操飲完,無奈一笑說道:“伯雅,在你和我說那些話之前,操想的是哪怕做一個霍光之臣,仍是要以復興大漢為目標。即使死后,落得和霍光一樣的下場,我也不在乎。”
“那主公現在的想法呢?”
曹操嘿嘿一笑:“現在,操想聽一聽伯雅你的解決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