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兗州的另一處,陳留太守府中,張邈張超兄弟二人正相對而坐。
“大兄,那陳公臺來信,言曹操將于明年春耕之后起兵討伐陶謙,他讓我等控制住陳留的糧草,莫讓曹操將陳留之糧運往濮陽。”
“孟高,我等如此做到底是對是錯?汝可知我與孟德乃是摯友,當初袁紹數次欲謀害于我,都是孟德擋在我身前,保護于我,今日我居然要聯合呂布奪他的兗州,為兄心中著實不忍。”張邈對曹操也有很深的感情,不然當初張邈也不會迎曹操入兗州。
但是因為張邈本身就屬兗州當地的世家大族,而曹操誅殺了兗州的士族領袖邊讓,這讓兗州世家覺得害怕,擔心有一天步了邊讓的后塵,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張邈不得不與自己的好友決裂廝殺。
“大兄,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那曹孟德兇暴殘掠,陰險狡詐,此時大兄我等已沒有回頭路了,萬萬不可再猶疑。”
張邈沉思了許久,仿佛是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孟高,回信陳宮,我會按他的計策行事,但他和呂布等人必須向我保證,到時奪得兗州,擊敗孟德,萬萬要留他和他家小性命,我同呂布奪他兗州已對不起孟德了,若再害其家小,這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我張孟卓。”
“諾!”張超嘴里應諾,心里卻道:“大兄實在太過執拗,那曹孟德是什么人,亂世之奸雄,豈能讓他活下來,以曹孟德的性子,只要不死,他就一定戰到最后。
只能瞞住大兄,盡快通知陳宮,必要時控制曹操家小,待擊敗曹操后,一同斬草除根。”
...
兗州這邊陰云密布,陰沉的天似乎要吃人。而河內的天空卻異常燦爛,白云朵朵,沐浴在陽光下,使得人渾身舒坦。
河內汲縣,河內太守張楊將此地劃給呂布駐軍。
呂布大喇喇的坐在縣府高臺上,麾下的諸多武將齊坐一堂。
呂布拿起手中的酒盞,看著諸多武將開口說道:“那兗州別駕陳宮陳公臺來信與我,言兗州的諸多世家欲將那兗州獻給本侯,諸位都來議一議,這陳公臺到底是何心思?”
呂布和其他的諸侯不同,別人巴不得大才叫其主公;而呂布恰恰相反,不太喜歡聽別人叫他主公。可能是出身低微,在洛陽時被世家大族所看低,呂布倒是對朝廷給的封號溫侯情有獨鐘,平時麾下諸將,稱呂布時多是君候或者溫侯。
“稟溫侯,此乃天賜良機!那曹操兇狠殘暴,連一州別駕都對其不滿,可見其人不得兗州民心,而且溫候身為天子親封的縣侯,比那奸宦之后的曹操身份高出不知多少,連他都能成為一州之主,何況溫侯呼。”說話的是呂布的小舅子,麾下八健將之一的魏續。
“那是,那是!魏續所言有理,那曹操不過是區區奸宦之后。我在洛陽時,曹操還不過是一校尉爾。他何德何能能成為一州之主,這次,就讓本侯奪下他的兗州,治理他的臣民,讓他看看,本侯是如何得兗州民心的。”說完,呂布哈哈大笑,魏續的話撓到了呂布的癢處,本是邊民出生的他,最忌諱的就是他的出生,靠著誅殺董卓這個國賊,為朝廷立下大功獲封溫侯,本已到達人生巔峰,可那王允把這一切都給毀了。
身為漢獻帝親封的縣侯,連一處安身立命之地都沒有,只能寄人籬下,到處流浪,呂布對此一直都心存不甘,這次兗州諸多文臣世家欲迎呂布入主兗州,正可謂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回溫侯,那曹操被譽為當世奸雄,且麾下兵多將廣,這兗州之行,我等還須要小心為上。”此時站出來說話的是呂布麾下的另一位大將張遼。
“文遠勿須擔心,那陳公臺言曹操將于明年春耕之后發兵徐州,到時兗州的世家大族也會配合我們,拿下兗州易如反掌。”
呂布站起環視諸將,高聲喝道:“諸將聽令,爾等麾下兒郎,須勤加操練,待得明年春耕之后,本侯帶你們拿下兗州!”
“諾!”群將唱諾之后,各個表情興奮,終于有一塊屬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地了。
而眾人卻不知,有一張大網正在緩緩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