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頓時明白,許濟所指,便是昨夜黃巾賊奪取的輜重糧草,足足有這次出征的十之三四。
潘璋向許濟拱手笑道:“治中算無遺策,步步料敵于前,屬下佩服。”
許濟輕輕搖搖頭,看著這眼前的壯漢拍自己馬屁,許濟輕輕失笑,口中接著道:“這黃巾若是中計,見得火起,必張惶而遁,往祝阿而去;
濟親領兩千兵馬于外,從小道繞黃巾賊身后,趁黃巾賊主力來襲營時,奪了那祝阿城,到時濟再于城內設伏,這一次,濟必要擒殺這黃巾賊首。”
許濟說到后段,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在,已變成滿臉陰沉,散發著莫大的殺氣。
潘璋亦從未見過哪個文人,有如此大的殺氣,一時有些呆住。
過了片刻,許濟又露出之前那般的和煦微笑,對著潘璋說道:“這營中放火伏擊之事,濟就盡托付于文珪了。”
“是…是,屬下遵命。”潘璋似乎還未從許濟的殺氣中回過神來。
天慢慢開始變黑,兩邊都在等著深夜到來。
……
時間終于還是緩緩來到深夜,兗州官軍營寨一片平靜,轅門處的曹軍士卒時不時的朝著遠方的黑暗處張望幾眼,隨著縮縮身子,抱著槍桿瞇起了雙眼。
營中少有一隊隊巡夜的軍卒,整個營寨此刻顯得無比的安靜。
離許濟營寨十里處,果然黃巾軍主力皆潛伏在此片林中。
徐和望著遠處的官軍營寨,猶如一頭貪婪的餓狼,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這時,司馬俱的聲音從旁傳來:“徐大帥,斥候回來了。”
“回來了?”徐和神情一緊,朝著路臻說道:“快將其喚來。”
只見斥候快步跑來,看其氣喘吁吁的模樣,似乎是急趕而來。
徐和也顧不得讓他休息片刻,連忙問道:“那官軍大營什么情況,可有防備?”
“是……是,”黃巾斥候氣喘吁吁,擦掉頭上的汗水說道:“小人與弟兄們從遠處仔細觀看,只見這官軍營中有不少留夜巡查的官軍,防備很嚴,但因那轅門處有不少守衛的官軍兵卒,我等未能靠近,請大帥恕罪。”
“沒有驚動官軍便是立了大功,何罪之有。”徐和讓斥候下去歇息,接著又轉身對司馬俱說道:“司馬兄可有看法?”
只見司馬俱冷冷笑道:“這官軍防備雖嚴,但畢竟兵少,我等此時前去襲營,必能取勝;
且這官軍已被某襲營一次,若是毫無防備,那某倒會勸徐大帥速速離去才是,現在官軍如此,可速速發兵,攻其不備。”
徐和聽得司馬俱之言,點頭應道:“司馬兄所言有理。”
接著徐和又揚起手中長槍,朝著身后士卒喊道:“剛剛司馬大帥之言,爾等也都聽到,弟兄們,且隨某殺往官軍大營,凡搶奪到的財物,汝等皆可留一半于手。”
眾多黃巾軍聞得徐和之言,皆是露出喜意,一個個開始磨手擦掌,欲要大干一場。
“弟兄們,從現在開始,人禁聲,馬銜枚,隨某殺。”
徐和說完,便與司馬俱二人沖在最前,向許濟大營奔去。
只是二人不知,自己后方的祝阿城,已被許濟用穿著黃巾軍甲服的官軍,詐開城門,經過一番廝殺,終于將祝阿奪到手上。
此時許濟站于城頭,看向遠處那絲絲亮光的自家軍營,心中冷笑道:“想不到這黃巾賊如此貪婪,這城中僅留千人守城,只為多搶些輜重糧草,果真愚蠢。”
許濟接著又轉身對著軍卒喊道:“收集弓弩,去尋衣物上未曾沾染血跡的黃巾軍甲,待會站于城頭,等那黃巾賊首歸來。”
“遵命。”只見幾個都伯領令后,便下了城頭,去尋弓弩與衣甲。
許濟站在城頭,抬頭望天,想起自己為大娘一家立的衣冠墳,口中喃喃說道:“大娘,濟一定會為您一家報仇,將那黃巾賊首的頭顱,送到您的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