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過去,天已大亮。
只是這天今日天色陰沉,似有一股壓抑之感彌漫整個天地。
曹操命大軍雖然擺開攻城陣勢,只是大軍松松垮垮,士氣不高。
這時曹操領著眾人駕馬上前,來到彭城門下。
城上糜竺見此,只是深嘆口氣,該來的終究會來。
如今城中還有主公家小,糜竺已經決定,放棄糜芳,守衛好彭城。
不過這時耳邊卻傳來曹操的一句話,頓時讓糜竺懵。
“子仲,是我曹孟德錯了,汝之言本是善意,可惜操卻不知,操于此向子仲道歉。”
看著城下一臉真誠的曹操,糜竺心中疑惑,自己昨日勸曹操退兵,不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敷衍之語,今日這曹操怎會來這城下與自己認錯。
于是糜竺在城上喊道:“司空這是何意?”
只見曹操在城下先是一嘆,然后滿臉苦澀的說道:“昨日聽得子仲問操,是否怕天下人議論,操起初不以為意,但不知為何,操卻一夜未眠,苦思一宿;
這才發現,操昨日之言,究竟是如何離譜,若操行昨日之舉,必為諸侯所不容,天下賢才亦會離操而去,所以操已決定,就依昨日子仲之言,退回兗州。”
糜竺聞言,心中大喜:“司空能如此想,竺心中敬佩。”
“只是我大軍長途潑涉……”曹操眉帶愁容,說話頗為猶豫:“如今操軍中糧草已經不濟,不知子仲所言的十萬斛糧,可否先撥些于操,好讓操的大軍安然退回兗州。”
“這…”糜竺此時有些猶豫,看向了身旁不曾言語的陳珪。
而城下的曹操見此,知糜竺已經動心,又趕忙說道:“當然,操可先命人將子仲之弟,先放歸回城,以表操的誠心,而操也再此與子仲承諾,只要糧草交于操,操便立刻退兵,絕不停留。”
糜竺此時更是心動,如今糜芳可以安全歸城,且只付糧草,便可使曹操退軍,解了徐州這必死之局。
而糜家家大業大,這十萬斛糧,對糜家而言,不算什么。
這時之前未言的陳珪卻是輕輕言道:“子仲,先答應他,命人先將子方接回,這糧草可稍后再與曹操相談。”
曹操見城上陳珪低語,只是自己如今在這城下,根本聽不到二人之言。
只見此時糜竺喊道:“司空且放了吾弟,這糧草一事,竺即刻去籌備,保證日落之時,將糧草交于司空。”
曹操聽得糜竺之言,心中大喜,但是面上卻是不顯。
“多謝子仲,待操取得糧草后,便立刻回返兗州。”曹操說完,還向糜竺拱手一禮。
隨即又命人將糜芳放回,只見糜芳到了城下,糜竺命人放下吊籃,使糜芳回了城。
待得諸多事畢,曹操于馬上又向糜竺拱手一禮,才命大軍又回返軍中營帳。
只是到了帥帳,曹操立馬又換了一張臉孔,此時哪還有之前對糜竺那謙虛后悔的表情。
“今日傍晚,便是糜竺出城交糧之時,這可是我等奪取彭城的良機,絕不可放過。”曹操又環視諸將一圈,接著道:“眾人聽令。”
聞得曹操之令,眾人皆從座上站起,拱手回道:“在!”
“命曹昂、全旭領兵兩千,于彭城城外側翼埋伏,待城內往外運糧時,乘機奪取城門。”
曹昂、全旭二人聞得曹操之令,皆是拱手唱道:“諾。”
曹操其實并不想讓長子曹昂領兵奪門,因為此舉,冒著極大風險。
雖然這兩日曹昂、全旭亦隨曹操于城下和糜竺、陳珪相見,但這二人看起來年幼,相信糜竺、陳珪應該不曾太過注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