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惡讓韓寶駒去騎兵營的時候,找了個機會將消息帶給了南希仁,通知他和張阿生找機會離開軍營,因為他們兩已經暴露了,不若躲到暗處,再做計較。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柯鎮惡最大的收獲便是鎖定了十余名吳曦的鐵桿支持者,差不多兵營里有四分之一中高級將領是愿意跟他一起謀反的。
這么多鐵桿,再加上大量的墻頭草,可以預見,一旦吳曦發動叛亂,絕對可以短時間內徹底掌握這六萬大軍。
不過吳曦并沒有立即發動,哪怕中路軍和東路軍接連打敗的消息已經于五日前傳到了他的手上,他也沒有發動叛亂。
因為他在等一個人,等一份情報。
柯鎮惡也在等,等的也是同樣一個人,和同樣的一份情報。
這一日,那個人終于帶著情報回來了。
河池府衙西廂院落內,柯鎮惡正在和余北山聊天,談的是這天下的形勢。
余北山道:“我不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如何,但我的父親當年是被吳璘大人從金兵鐵蹄下救下來的,所以這個恩情需要我來償還。”
柯鎮惡恭維道:“父債子償,父恩子也要報,余大俠的行事,在下十分佩服,只是有恩必報,那有仇又當如何呢?”
余北山道:“自然也是要報的!”
柯鎮惡道:“金人是否與余大俠有仇?”
余北山笑道:“這川蜀之地,大半之人都與金國有仇,我又豈會例外!”
柯鎮惡點了點頭,正要再說些什么,突然耳朵一動,隨即笑著對余北山道:“余大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替金人做事!”
余北山眼中殺意一閃而逝,沉聲道:“柯大俠此言何意?”
柯鎮惡笑了笑,道:“咱們相處了一個多月,我一直知道,你是奉了吳曦的命令過來監視我的,我說的對吧?”
余北山沒有否認,坦言道:“我信吳家人,但我不信趙家人,自然也不會信韓家人,柯大俠又何必明知故問!”
柯鎮惡道:“趙家人只想安安穩穩的坐他的龍椅,別說你不信,我也不信,韓侂胄不管出于何種目的,總歸是力主北伐的,我對他的為人能力不做評價,只聲明一點,我們兄弟來此,絕不是受了他的命令。”
余北山眼睛微微瞇起,卻不說話。
柯鎮惡接續道:“至于姓吳的,我雖然不知道有多少姓吳的立場堅定的堅持抗金,但絕對不包括吳曦。”
余北山并不是蠢人,他雖然不懂治國安民,也不動行軍打戰,但吳曦一直按兵不動,總歸讓他起了疑心,聽到柯鎮惡這么說,便問道:“你有證據嗎?”
柯鎮惡笑道:“之前我只是知道,但并沒有證據,不過就在剛剛,人證物證都已經到齊了。”
余北山沉默良久,才道:“我要看!”
柯鎮惡道:“正好今日只有你我在此,倒是方便,證據就在主院之中,以余大俠的功夫,自然不會泄露行蹤,對吧!”
余北山道:“放心!”
柯鎮惡微微一笑,那便同去吧。
說完二人同時施展輕功,來到了主院,避開守在外面的兵卒,悄無聲息的落到了主宅的屋頂之上。
很快,余北山的眉頭便皺了起來,臉色氣得通紅,差一點便要踏破屋頂,下去將屋中之人殺死,幸好柯鎮惡見機得快,及時阻止。
原來屋中正有一人向吳曦匯報著他這兩個月來的見聞,以及金國大將仆散揆的承諾。
而吳曦本人正捏著仆散揆的親筆書信,面色潮紅的對匯報之人道:“好,淮源,等我當了大金的蜀王,你便是我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