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雄被罵,也是沒有脾氣。
遠親近仇。
留在身邊的兒子,怎么看全身都是毛病,送出去的兒子回來,怎么看都是喜歡。
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柯鎮惡笑著勸了一句,道:“大哥你也別動氣,阿雄現在的功夫,可比我們那個時候強多了!”
柯辟邪道:“我們那個時候練得是什么功夫,他現在練得是什么武功!”
柯鎮惡道:“大哥你消消氣,其實這事怪不得阿雄,咱們練這凌波微步,其實法子是不對的,這功夫,不單要懂得六十四卦方位,對易理也需精通,單論對這套步法的領悟,我還不如小馮,也就是功力深些,等阿雄將來功力深厚了,就好了!”
柯辟邪聞言也是無奈,苦笑道:“還不是讀書不用心!”不過到底沒有繼續開罵,見時間不早,便回了老宅那邊。
馮蘅韓小瑩也跟妯娌們聊完,過來休息。
夜深人靜,夫妻倆躺在久違的床上,回憶著往昔,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柯英。
馮蘅道:“咱們這個侄女婿倒是個有前途的,多年前入太學讀書,拜了太學博士真德秀為座師,如今真德秀已經禮部侍郎,年不過四十,過得一兩年,尚書宰相之位也自可期,咱們這個侄婿自然也是前途可期。”
柯鎮惡倒是不在乎這些官不官的,反倒是對那個名字頗感興趣,笑問道:“什么秀?”
馮蘅以為他沒聽清,便道:“真德秀!”
柯鎮惡笑道:“真得?”
馮蘅才聽出他話中的調侃,沒好氣道:“人家好歹也是三品大員,你怎么還拿人家名字取笑!”
柯鎮惡是真不知道真德秀是誰,只是這個詞前世實在聽過許多遍,如雷貫耳,不過那是形容詞,不是人名。
說到這個真德秀,乃是宋寧宗慶元五年中的進士,很有才學,后來又中了博學宏詞科,入朝為太學正,是理學的代表人物,難得的務實之人,后來因為得罪史彌遠,被外放,但那是另一個時空的事情。
說起來,還是得了柯鎮惡的好處,柯鎮惡殺了史彌遠,真德秀作為力主抗金的一派,卻是得到了重用。
不過柯鎮惡是不管這些的,道:“三品大員又怎么,宰相我都殺了一個了,還在皇帝身上寫過字,還怕他一個侍郎么?”
馮蘅白了她一眼,道:“行行行,你厲害,你說你打過皇帝屁股我都信!”
柯鎮惡哄道:“哈哈,都是玩笑,旁人不算什么,說了這么多,我都還不知侄婿叫什么名字呢?”
馮蘅道:“原來你還知道關心這個!”
柯鎮惡道:“怎么不關心,好歹一家人,你快說說!”
馮蘅道:“他叫宋慈,今年三十,是個頂有意思的人,你知道英兒是怎么跟他認識的么,原來那一日,她去西湖游玩,路過臨安,居然看到街道上一個讀書人蹲在一頭肥豬前面……”
聽著妻子的吧的吧地說著,柯鎮惡腦子已經飛到了別處,暗道,原來我這侄婿居然叫宋慈,是我知道的那個宋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