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有眼色的手下過來牽起青年的馬韁,招呼著群盜撤退。
這些強盜看到之前沖陣時,散落一地的金銀珠寶,實在不甘心就此離去。
他們是強盜,又不是令行禁止的士兵,猶猶豫豫,拖拖拉拉,有的人眼中還泛起兇光,偷偷從背后摸出短弓,只想若殺了眼前之人,便有數之不盡的財寶可以搶奪。
柯鎮惡心眼之下,哪里不知這些人的盤算,腳尖挑起一塊石頭,一把抓碎,接著以彈指神通的手法,接連射出十余枚石子,中者登時跌落馬下,僥幸未死者,忙又爬上馬匹,不敢再逗留。
等到群盜散去,商隊的老板終于下了馬車,領著兩名少年,在護衛的簇擁下,來到柯鎮惡身前,躬身拜謝道:“小的游得發,見過安西伯,多謝安西伯大人出手,不然小的父子并手下數百條性命今日定死無葬身之地了!”
柯鎮惡聽他對自己的稱呼,不由皺起了眉頭,道:“你認得我?”
游得發道:“怎么不認識,江南七俠的義舉在蜀中誰不知道,小的雖是第一次見到安西伯大人,但其實早就仰慕已久……”
柯鎮惡可不想聽他拍馬屁,直接問道:“你是蜀中人?”
游得發道:“小的家住錦官城,小有資產,自大人為朝廷收復光中,便組織了商隊前往西域做買賣,七八年下來,也算小有收獲,不想今日,差一點……”
柯鎮惡見他又要再拜,忙揮手打斷,指著另一邊正在替木姓漢子收尸的白駝騎士道:“既是經商怎么又和白駝山莊攪合到一起?”
游得發嘆了口氣道:“這絲路雖通,但朝廷大軍卻止步隴右,這青唐道上盜匪橫行,也只有白駝山這樣的勢力才能護持著咱們的商隊,免遭劫掠,雖然每躺要收三成之利,但總是有賺頭的。”
柯鎮惡眉頭微皺,這是朝廷不給力,黑社會來幫忙么?
這時馮蘅已經牽著兩匹馬緩緩來到了近前,聞言便問道:“這支商隊都是你一人的么,看這規模,這一趟怕不是能凈賺十萬兩白銀吧!”
游得發一臉愁苦,道:“死了這許多護衛,光安置錢便要去一半,這一趟卻是虧大了!”
馮蘅便道:“這護衛不是白駝山的,他們既然收了三成的利,作為護衛,如何還要再加錢?”
游得發道:“這護衛乃是我自己招募的,護衛、通譯、車夫都是我自己招募的,白駝山勢力大,只需要出兩匹白駝,插上白駝山的旗幟,便沒人敢惹,不知今日,今日怎會如此,這商路怕是,怕是……”
馮蘅眼中泛起金光,看了柯鎮惡一眼,隨即道:“那也未必,白駝山只不過是出了些問題,想必過些日子便能恢復了!”
游得發聞言頹唐之氣一掃而空,喜道:“果真如此么?”
馮蘅道:“自然如此,眼前這位既然是朝廷冊封的安西伯,自然要保證大家能夠安安穩穩的去西域做生意!”
柯鎮惡眉頭又深了幾分,看了看妻子,卻沒有說話。
他與馮蘅成親這么多年,如何猜不到馮蘅的打算,無非是想以自己的名望武功,取代白駝山,占據這條絲路。
他雖然覺得這種做法有些不妥,但也不好當即就駁了妻子的面子,況且七俠派立派這么多年,又以教授弟子為名,實際是免費辦學,早年積攢的金銀早就消耗的七七八八,而最先畢業的孩子最大也不過十五六歲,還遠沒到替門派賺錢的時候。
柯鎮惡自己雖不聞窗外事,一心練功,但也知道門派的財務已經有些吃緊了,否則馮蘅也不會暫緩了門派建設之事。
馮蘅又接連問了不少問題,游得發感激柯鎮惡救命之恩,自然有問必答。
柯鎮惡聽得頭大,便朝這另一名白駝山之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