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來人是個四十來歲的光頭,穿一身錦衣,左手里握著一對圓球,在皎白的月光下泛著金光。
本來齜牙咧嘴的黑犬,見到來人頓時加緊了尾巴,發處嗚咽之聲,顯得害怕之極。
牽狗的漢子也是立馬露出一副諂媚之色,迎前兩步,躬身道:“哎呦,三爺,什么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李老三轉球的左手一頓,瞪眼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漢子道:“我們是池五爺的手下,咱們都是同門,自己人,您……”
李老三不等他說完,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罵道:“誰跟你是自己人,池老五就是沒規矩,手下也都是一群沒規矩的,咱們沅江幫是做正當生意的,不是劫道的土匪,還不快滾!”
漢子被打了一巴掌,畏畏縮縮道:“可是,這女子是五爺看上的人,這……”
李老三眼中寒光一閃,左手中一枚金膽登時飛出,撞到漢子胸口,旋又回彈回去。
這漢子后退兩步,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絲絲鮮血從他指縫中淌出,看著似乎是受了重傷。
李老三轉頭掃了一眼其余人,狠狠道:“今日留下你一條狗命,有什么問題讓池老五親自來找我,再讓我看到你們干出這等男盜女娼的事情,別怪三爺的金膽不念同門之情,還不快滾!”
這一喝當真威風凜凜,正氣凌然。
周圍的漢子互相對視了幾眼,不敢多言,四散而走。
“慢著!”李老三指著地上躺著的那人道,“把這個裝死的家伙丟江里清醒清醒,什么東西,盡搞些低三下四的勾當!”
眾人聞言,皆是一愣,心下奇怪,暗道這葉辰的戲演得也太過了吧,碰瓷而已,正主都來了,還在那挺尸作什么。
但做戲做全套,當下便有兩人轉回,將地上還在抽搐的男子扶起,也不多嘴,直接往南邊走去。
等幾人走遠,李老三才露出溫和的笑容,對少女抱拳道:“姑娘莫怕,沅江幫家大業大,總有幾個雞鳴狗盜的東西,讓姑娘受驚了。”
少女還是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看得有些讓人心疼。
李老三又道:“姑娘住在哪里,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也不太安全,我送送你吧!”
少女“啊”了一聲,忙慌道:“那就不用了吧,有點遠!”
李老三自嘲似的笑了笑道:“是我唐突了,只是,池老五這個人我也知道,好色成性,就怕那幾個家伙去而復返,你一個人上路實在不安全,要不這樣,你先跟我回城里,找個客棧住下,明天白天再回去,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或許會收斂一點!”
“嘿!”不遠處,躲在樹干中看戲的柯崇云不由一陣好笑。
這李老三說話時態度誠懇,加上剛剛又是英雄救美,若非他聽力超好,早知其中貓膩,恐怕也要被騙了。
原來這李老三便是先前在城門洞處跟蹤監視少女的三人口中所說的三爺。
這人是沅江幫的外圍勢力的管事之一,目前負責沅江幫桃源縣城南郊幾個鎮子的生意,手底下五四五十個青皮打手。
如今正沅江幫的龍頭易主,地下勢力結構面臨調整,這李老三是有資格進入幫派核心的人之一。不過有資格的人很多,位置就那么多,少不得就有些競爭。
他知道新任龍頭的小兒子好色,便想搜羅幾個美女獻上,這少女便是他看中的人之一。
給上司送女人是一門技術活,你不好弄強的,否則那女的若是討得了上面歡心,枕頭邊吹兩口西北風,自己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