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燈笑了笑,將自己杯中的茶水喝光,又分別將兩個茶杯添滿,笑道:“茶水本就是我了解渴,所謂茶道,不過是文人牽強附會罷了,覺得渴了便喝,覺得好喝就多喝一點,這才是本真的道理。”
柯崇云見他已經喝干了杯中茶水,也未見有什么機關,于是將口中的茶水咽下,咂么了一番,只覺唇齒留香,余韻無窮,笑道:“若是這么說的話,這茶倒真是好茶,好喝得緊。”
一燈呵呵一笑,又飲了一口,這才直入正題,問道:“小友今日來此地,可是有什么事情?”
柯崇云心中還有成見,自然不肯坦然相告,心中思索,嘴上卻道:“晚輩年幼,哪當得起大師以小友相稱,若是大師不介意,直接叫我名字或者云兒也可以!”
一燈笑道:“那我便叫你云賢侄吧,賢侄來此可是令尊有什么吩咐?”
柯崇云已經想好措辭,道:“并非是我爹吩咐,只是小侄奉命游歷,經過全真派,本來想見一見周伯通師伯,請教一些修煉上的事情,聽說他有可能來了桃源,我便尋了過來,可是并未找到他人,聽說大師您在山中隱居,所以冒昧前來察看!”
其實這話頗有漏洞,一燈只要稍微聯系他先前的神態反應便知道其中的不實之處,但是他當先聽到了周伯通的名字,憶起往事,心中略起波瀾,便沒有在意其他,呢喃道:“原來是伯通兄弟要來了么,那是太好不過了!”
柯崇云看他似是陷入追憶,神思有些不屬,忙追問道:“難道周師伯是來找大師的么?莫非你們有什么故交?”
這話問得更是奇葩,誰不知道華山論劍,周伯通的師兄王重陽與南帝等四人同列天下五絕,論戰了七天七夜,全真派的周伯通與南帝有交情也是自然而然。
然而這話聽在一燈耳中,感覺又是不同。
他此刻心中盡是對瑛姑的愧疚以及對自己因為嫉妒而見死不救的懺悔,聞言嘆了口氣,道:“我著實對不住伯通兄弟,害得他骨肉慘死,心中惴惴,成夜不得安寢!”
柯崇云忙又追問道:“大師怎么會害得他骨肉慘死,是您親手所為還是派手下動手的?”
瑛姑這么多年一直對一燈大師懷恨在心,便是因為她一直認為是南帝派人打傷了自己兒子,她在留給周伯通的信中雖然客觀的寫明不能確定是睡下的手,但字里行間都是將苗頭指向南帝,若非如此,柯崇云也不會對一燈心有成見。
便是馬鈺轉述之時,再三聲明,南帝宅心仁厚,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他還是無法徹底相信。
一燈雖然被勾起了愁思,但聽到柯崇云如此直白之言,還是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道:“我說賢侄怎么一直心懷戒備,想來是見過瑛姑了吧!”
柯崇云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經驗淺薄,一不小心就露陷了,不過也并不擔心什么,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在終南山上的時候聽馬道長轉述瑛姑前輩留給周師伯的書信,知道了些事情,所以好奇之下,過來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