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夫也不著惱,雙手中指食指并攏,交替刺出,朝著柯崇云的周身穴道刺去。
剛一出手,便體會到了農夫的感覺,只覺得少年身周猶如無形水流縈繞,自己的攻擊落到他身周,便如枯枝落進激流中,眨眼間便不知被沖到了什么地方。
他的一陽指造詣雖不比農夫更強,但常年與水浪搏擊,雙臂力道卻強出農夫一截,下盤也更加穩固,當即沉腰做馬,雙手指力凝而不發,緩緩的朝著柯崇云身上按去。
這一刻,他便是將雙手當作雙槳,插入水流中,試圖阻礙柯崇云身周“水流”,迫使他露出破綻,讓農夫有機可趁。
柯崇云自然感受到了內力遠轉之中的滯澀之處,《九陽神功》中的那句“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登時浮現心間,于是他意如明月高懸,氣如大江奔涌,胸含一口九陽氣,含胸拔背,沉肩墜肘,內力沿著經脈自行流轉,內外相合,二人打在他身周的一陽指內力隨著周身氣流圓轉幾圈便匯入了他自己的經脈之中,再轉幾圈已經化作了他自己的九陽真氣。
漁夫連刺了三十七指,只覺得自己苦苦修煉的一陽指力如泥牛入海一般,竟起不了一絲波瀾,也是驚駭莫名,轉頭喊道:“這小子太古怪了,你們兩個也一起上啊!”
朱子柳與那樵夫對視一眼,后者眼中的閃著精光,似是頗為意動,朱子柳其實也想出手,但顧及柯崇云身份,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便在此時,二人耳中卻是同時響起一個聲音“去吧,不由顧忌!”,聲音溫和敦厚,卻是出自一燈之口。
兩人一驚,忙看向大殿方向,果然看到一燈大師正立于殿門之外,望著他們。
見二人看來,一燈大師微笑著點了點頭。
二人再無遲疑,當下加入了戰團。
漁樵耕讀原本是南帝手下的文臣武將,后南帝出家成為一燈大師,四人跟隨在側,被他收作了徒弟,將諸般武學都傾囊相授。
四人心性資質各不相同,根基也大有差別,漁夫樵夫原本就是武將,各自有自己的拿手絕活,就算練了一陽指,但臨敵之時還是習慣用各自以前的兵刃武藝,只是他們今晨上山,本只是為了拜見師尊,恭請早安,哪里會帶兵器,所以此時只好用一陽指攻擊,一身本事只能發揮七八成。
漁人力大,常常能夠攪動起柯崇云身周的氣流,泛起一絲漣漪,剛繞最大。
樵夫最有章法,一招一式,或進或退,頗有法度,深合兵法之中風林火山的要旨,然而終究兵力懸殊,無法殺敵。
農夫雖也是武官出身,但他本是御林軍總管,早年就呆在南帝身邊,受他指點,反而在一陽指的造詣上勝過二人一籌,只是他之前被柯崇云那一摔傷了筋骨,一身功力確也無法全力發揮,加之他身性剛勇,一味勇猛,殊不知過剛易折,正好被柯崇云這套抱元守一,剛柔并濟的功夫克制。
朱子柳本是文官出身,根基本是最弱,功力尚不及三位師兄,但悟性最佳,一陽指的造詣最高,將這路指法中的變化之道發揮得淋漓盡致,然而柯崇云絲毫不為所動,他的諸般變化反而能夠發揮的作用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