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蘅處理好西寧那邊的事情,匆匆趕道了潼關,對柯鎮惡道:“咱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我已經寫信給珙,讓他派三萬人馬過來,等他的忠順軍到了,咱們才能繼續東進。趁著這個時間,咱們趕緊把這些降兵處理好。”
盡管柯鎮惡這邊按兵不動,但是金國還是把所有的關注都放到了這個方向,至于與汴京只有一河之隔的柯崇云哲別所部,他們卻并不是很擔心。
因為黃河濤濤,并不是那么好渡河了。
汴京作為原本北宋的首都,依托黃河的防御體系十分完善,否則金宣宗也不會選擇遷都到這里。
哲別從太原一直打道延津,沿途不斷分兵,此刻兵力也只有一萬多人,柯崇云倒是在延津駐扎了半個月,麾下有兩萬多人,還是以教兵為主,五行旗主力只有兩千巨木旗和一千銳金旗,想要渡河攻城并沒有什么勝算。
所以他在等烈火旗的火炮營就位。
就在完顏合達在洛陽、許昌布置防線,戒備潼關和孟珙的大軍的時候,柯崇云等待的三千烈火旗終于抵達了延津。
十一月十五,夜。
汴京城上方的天穹中,一輪明月高懸,遠處一片烏云卻從北方慢慢飄來,漸漸遮擋住了月光。
河面上百余艘槽船借著夜色緩緩使入黃汴河。
這些槽船上懸掛著黃河幫的旗幟,船艙里堆著一包包用來裝面粉的麻袋,每條船上都有二三十個身強體健的壯漢。
汴河渡口巡邏的金國水兵,看到槽船上懸掛著的黃河幫大旗,便升起攔河的鎖鏈,派出一只小船靠了過去。
船上的金國校尉看到第一艘船上站立的光頭大漢,立馬笑道原來是是沙幫主親自押送,辛苦了。
光頭大汗正是沙通天,聞言面無表情道:“前面全是小麥,最后一艘船上是海鹽,跟你們將軍說好了,你直接帶人去取就行,檢查快些,別誤了大事!”
那校尉顯然對此事十分熟悉,笑道:“沙幫主說笑了,您的船,哪里用查!”然后朝著案邊一揮手,大聲道:“放行!”
然后便駕著小船退到一盤,看著一條條槽船從面前劃過,最后十分利落的跳到了最后一條槽船上。
他用刀輕輕挑開一只麻袋,正準備看看這批海鹽的成色,誰知一把鋼刀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校尉頓時一驚,眼角余光瞥見剛剛被挑開的麻袋,哪里本來該裝的是白花花的海鹽,此時卻全是黑黝黝的顆粒。
那是火藥。
敵襲!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他便撲通一聲栽入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