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與洪七公二人何等眼界。
雖然裘千尺在看到二人之后,第一時間更換了招式,將鐵掌功夫隱藏了起來,但二人還是僅憑剛才的三招兩式以及那閃進閃退的身法,看出了鐵掌水上漂的不凡之處。
洪七公笑道:“早知道鐵掌水上漂功夫不凡,也與裘千仞見過,但卻從來沒有見識過,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黃藥師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他的眼神卻更多的停留在瑛姑身上。
此時裘千尺使得是分筋錯骨手的招式,雖不如朱聰靈活多變,但力道卻是更足,但手指落在瑛姑身上,卻混不著力。
顯然泥鰍功更能克制指爪上的功夫,雖然如今功力還淺,但假以時日或許當真能大有可為。
黃藥師雖然博學廣聞,各種武功信手拈來,但賴以成名的武功還是彈指神通,也是以指力稱雄,對這樣的功夫更加關注也不奇怪。
洪七公很快也明白過來,笑道:“藥兄,覺得這白發女子的功夫如何?”
黃藥師道:“不錯,很有新意,只是看著有些眼熟,這女子的掌法有些全真派中神通的影子,身法上又與南帝的身法頗為相合,而這卸力的法門,又與歐陽峰的蛤蟆功頗有相通之處,但真是奇特,身兼三家之長,也不知這女子是何來歷?”
洪七公腦中似有靈光閃過。
當年南帝出家之前,曾邀請洪七公赴大理,想要將一陽指與先天功傳給洪七公。
洪七公瞧他神情頹傷,與華山論劍時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已大不相同,好生奇怪,心想:“既然是切磋武功,傳我一陽指與先天功,為何又不學我的降龍十八掌?”于是便與漁樵耕讀四人商量,終于瞧出端倪,才知南帝竟然想要求死。
于是洪七公堅持不肯學習一陽指與先天功,南帝這才吐露真情,說他的四個弟子雖然忠誠勤勉,可是分心于國事政務,未能專精學武,又資質悟心不佳,難成大器。全真七子的武功似也不能臻登峰造極之境。又說洪七公不肯學習一陽指也就罷了,若是連先天功也失傳,他卻無面目見重陽真人于地下。
洪七公見勸不動他,索性不勸,但就是不學先天功,南帝無奈,只好退而求其次,出家為僧。
至于讓南帝心若死灰的原因,四大弟子也是兩年前,柯崇云去桃源的時候才得知,當時并不清楚,一燈也不曾透露。
洪七公心想:“段皇爺何等英雄人物,能讓他如此意志消沉,一心求死,其中定有難以啟齒的隱情,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想來能讓他心喪若此,必是與女子有關了!”
男女之情最是復雜,洪七公自然不能洞明,況且他自己幾十年來孑然一身,對男女之情也沒什么體悟,更無法勸慰。
一燈既然不愿透露,他也不好去刻意打聽這樣的隱私之事。
如今見到瑛姑,雖不知其身份來歷,但看她身兼三家所長,雖一頭白發,但容顏俏麗,想必曾經也是個大美人,或許便是讓南帝心灰意冷的元兇。
但這一來只是他的揣測,無憑無據;二來也是涉及旁人隱私,就算有證據也不好妄加傳揚。
于是洪七公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黃藥師看他神情,問道:“看七兄這樣子,好像知道點什么?”
洪七公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有些猜測,其實也不清楚內情,究竟如何,或許要等一燈大師來了,才能揭曉答案了!”
“一燈大師是誰?”黃藥師雖已經見過出家的南帝,但卻沒說幾句,并不知他法號。
洪七公笑道:“一燈大師就是段皇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