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清聞言,斜眼看著旁邊這滿臉堆笑的小老頭冷冷一哼道:“此話倒是不差,這血毒確實非我父親可解……”
松老言聞至此,頓時心急,不待海清說完,插嘴說道:“那...那我還是趕緊去萬花谷把那藥王弄來給孩子解毒才是,明日,不,今夜,等你們到了翠永居安頓下來,我便出發前往萬花。”
海清靜待松老說完,又續說道:“只因此毒須三位內力修為入化臻之境的內家高手一同出手祛毒,方可抑制,曲剎心的血毒乃是其毒勁內力凝于指尖后施于人身,并非藥石蟲物提煉之毒,自然也非醫者手段可解。”
聞言,松老心下舒了一口氣,向海清得意道:“他人若是要尋三名內家高手為其解毒倒著實不易,可我長歌軒中別的或許沒有,但這內家高手絕對管夠,你看老夫如何?”
說著,松老便凝聚內力于右掌掌心,左手負于身后,做出迎客之姿,使得一招蒼松迎客向著江面拂去,只見江面之水先是略起波瀾,隨后竟是一聲巨響,只見不遠處的江水突然炸將而起,水花四濺。
還未等海清反應,松老此舉寓意何為,便隨著這炸江之聲,響起了一陣清脆的嬰兒啼哭,原來是海清懷中的嬰兒竟是被這炸江之聲驚的醒了,啼哭之音響徹于江谷之中,柳拂云也被這一聲巨響驚的放下了手中之物,急忙出艙戒備。
柳拂云出艙后,左顧右盼,除了嬰孩啼哭不止,見四下并無異狀,便疑惑地看著艙外懷抱嬰兒的海清,海清也不知如何向柳拂云解釋這巨響何由,只得恨恨地看著仍作迎客之姿的松老,說道:“柳師兄,無事,只是......只是方才松老炸江了。”
柳拂云聞言,看向了依舊陶醉于自己內力強勁的松老,心下仍是不解,這炸江乃何意,不過耳邊傳來陣陣啼哭,也不再作深究,雙手在自己的紫袍上胡亂擦拭了幾下,便從海清懷中接過了嬰兒,哄將起來。
毋自眺江的李白也是被這一聲巨響所驚,轉身一看,便知是何人所為,身形瞬轉,便至松老面前,隨即提劍用劍脊拍擊在了松老頭頂,松老吃痛,從陶醉中回神過來,幽幽地看著李白,也不敢言語。
李白盯著松老說道:“你這老小子,怎這般多事,孩子睡得好好地,你非得把他弄醒,趕緊去準備一下,我們這便出發。”松老喔了一聲算是回應,便進船艙將收拾好的包裹物品搬至小伐之上。
柳拂云見李白過來,說道:“先生,無事,輕月想必也是睡足了,是該醒了。”李白看著正自哄著嬰兒的柳拂云,問道:“先前一番動作,這孩子都未驚醒,可是這血毒之故?”柳拂云看著懷中嬰兒,輕輕一嘆,應道:“先生所言不差,這血毒蝕人心神血氣,這段時間,輕月一直這般嗜睡,進食也是頗少。”
李白看著眉頭緊鎖的柳拂云,寬慰道:“你也莫急,待晚間到了翠永居,便可為孩子解毒了。”柳拂云哄著不斷啼哭的孩子,也未細聽李白此語,只是草草回到:“有勞先生了。”
這孩子不知是因毒痛難耐,還是仍自驚于方才巨響,不論柳拂云如何哄逗,皆不肯停止哭鬧,海清見狀,說道:“柳師兄,還是讓我來吧。”
柳拂云聞言,便將嬰兒又遞于海清,應到:“也好,我去助松老將纜繩松了,咱們這便出發吧。”說著便向船首走去,松系綁住小伐的船繩。
海清抱著孩子輕輕搖了幾下,隨即看著忙碌收拾的松老、柳拂云以及眺江而立的李白,看著這崖壁青蔥玉樹,看著這江面波瀾略起,看著這一切在晚間余暉的掩映之下,心間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好似一切都結束了。
不自覺地抬手撫了撫發間那桃花玉簪,輕聲吟唱道:“青凨寒徵顧琴瑟,欲問姝人故往,霜染眸間淡云處,惶然不得終彷。昔飲蕭瑟千樹醉,沉桎萬魂歸傷,人尋夢徊悲往事,莫負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