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輕月一把掙脫斷九摁于肩臂的手,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向著斷九急問道:“大師兄,這小結巴怎會得軒主之請上臺開禮,軒主他莫不是糊涂了?”
斷九看著于一旁滿臉妒忌羨眼的司輕月,溫笑道:“高姑娘的箜篌,在江湖之中甚是有名,別看她的年紀只是與你相仿,但卻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將箜篌之技與七秀坊的內功心法《云裳心經》相合,已是踏出了獨屬于自己的武學之道,連我都是自愧不如。
她的《云裳心經》只怕已是步入無骨境,與《莫問琴心》的知音境站在了同一層次。師弟,江湖很大,天才更多,若是你不好好用功,就算有寒玉床,有師父師兄竭力相助,也會趕不上別人的腳步的。”
司輕月聽得自己眼中這個有些憨羞的小結巴,居然如此厲害,心中頓起失落之意,可面上卻是無謂地擺擺手說道:“大師兄,軒主不是說了么,往后我的修煉不會再這么慢了,況且我的《青蓮劍法》也已是踏足六蓮,好好修煉,不會比別人差的。”嘴上雖是這般說著,可待說完,司輕月卻是罕有的沉默起來,只靜靜地看著試臺之中,面色也是顯得有些凝重。
見狀,斷九將司輕月輕輕攬于椅前坐下,溫笑道:“待你今日通過問琴試,我便向太師父稟明,將軒中事務挪一部分給莫師弟去處理,這樣一來,我就有更多的時間陪你修習了,為兄相信,你不久便能趕上同輩之人的。”
司輕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愧意,向著斷九堅定地點了點頭。此時,軒主攜兩位坊主已是引著數位長老到得東臺之上陸續入座,軒主坐定后,便是望向了下首處的兩人,微笑著向斷九點了點頭。
忽見得司輕月抬頭望向自己,本想冷目以對,可見得他那副略顯失落的神情,心中卻頓時軟了下來,也即向著司輕月笑視頷首,以作鼓勵之態。
司輕月見軒主非但已是不怪自己先前失禮,竟還予以鼓勵,心中頓時充滿了干勁,神情間的失落也是一掃而空,隨即向著軒主笑顏揮手,以示自己對于今日問琴試勢在必得之意。
斷九見軒主桌上還放有一精致琴匣,卻并非是軒主之琴——青玉流,心中便是明白軒主所想,隨即向著司輕月溫笑道:“師弟,待今日問琴試后,你便能得一張好琴了,為兄便先在這恭喜你了。”
司輕月當即好奇道:“莫非大師兄已是為我尋了一把好琴?是什么琴?在哪里?快讓我看看。”說著,便于斷九身邊四下探看起來。
斷九見狀,卻一把將其身形扶正坐好,眼中略帶神秘之色道:“可不在我身旁,若你能合格入榜,自然便會知曉。”
司輕月欲待追問,便聞得軒主已是起身,向著場內運氣朗聲道:“今日,是我長歌軒下千真琴坊所舉問琴試開試之日,更有幸邀得七秀坊兩位坊主攜弟子前來觀禮賀喜,現在,便請千真琴坊坊主,雷變雷師兄,為本次問琴試開試。”
說完,只見公孫幽側旁一位白須老者起身,向著軒主與公孫大娘微作一禮后,便在眾弟子的歡喧之中朗聲喝到:“千真琴坊第二十一屆問琴試,現在開試。”言畢,眾弟子卻是瞬間安靜下來,俱都起身向著長老席躬身一禮,齊喝道:“謝軒門恩。”便是斷九與司輕月,此時也是向著軒主躬身言恩。
司輕月躬身之時,卻發現師父李白和二師姐鳳息顏的坐席之上仍是無人,正自疑惑之際,便聞得場中傳來一聲琴響,司輕月念到“小結巴”便要上場為問琴試開試,也便不再多想,忙起身趴于木欄之上,向著場內望去。
只見高絳婷此時已是換得一身淡紫染白流袖裙,一字狀領紋將她那如玉脖頸及白嫩香肩盡數展露,胸前的峰溝也是隱隱可見,如藕白臂于雙袖之間若隱若現。
發飾也已不復方才般只用一銀釵束得馬尾流蘇,顯是軒中女子為其好生梳妝了一番,馬尾已是被散落而下,分側于額間的如瀑烏絲,被松松攬于腦后,以六支白玉長花簪成三對橫束于頭背,最下一對長簪略短,且以鏤空勾得精美紋路,鏤空之處綁得兩條素色白絲,于其雙肩分垂及地,在微風之中輕輕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