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空曠的房間,兩人一前一后正在對持著,刀鋒相向,兩股強勁的氣場不斷地碰撞與撕咬,月紅色與火紅色的光芒,于此交融著,纏繞著,散出數十道刃鋒,揮斬在地上、墻上,劃以深深的痕跡,熱霧、月輪,彌漫與擴散周遭。
“告訴我……你為什么會使用……日之呼吸……”
在被傳送到這里之后,黑死牟與朽木已經簡單的交上了數個回合,并且看出了對方使用的,正是那個男人的戰技,疑惑中略透露出了一絲絲的……驚恐。
不知為何,過去了四百多年,再次見到這一如烈陽般的火焰,黑死牟他仍然心有余悸,彷佛那次戰斗懸于頭頂上的刀,依舊停固著,直直地對準他,那一只要再下分毫,便可奪取他性命的一刀,從未離開過。
他從未曾想到過,自己還會在四百年后的今天,再次碰到這讓人惶恐不安的劍型,那上面所纏繞著的烈火,以往的畫面,歷歷可見。
迸發出的熱焰是如此的灼痛難忍,綻放下的鋒芒是如此的冰寒刺骨,兩極形成的鮮明分化,令其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以至于現在,黑死牟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用出過,那獨屬于月之呼吸的劍型,竟是讓朽木在與他數回合拼刃之下,平分秋色。
“這點還需要問嗎?既然你都認識這呼吸法,那么肯定就不是我原創的了,而是這世上,此種傳承,從未間斷過,生生不熄,延續至今,只為于大戰來臨之際,展露它的鋒芒與烈火,斬滅它應該斬滅的一切。”
見黑死牟對他的詢問,朽木也是清晰地可以感覺得到,其言語中那微微的顫聲,那無法掩飾的……忐忑。
從系統的介紹中,朽木他也早得知了火之神神樂的不簡單,再從現在對方的反應,他,彷佛尋找到了這一線生機。
背后的熱霧菩薩,瞬息之間燃燒得更為旺盛,散發出熱霧,彌漫于周遭,地面上綻放著焰之蓮花,盛開著,泛于火光熊熊,遍地皆為生機,遍地皆是毀滅,遍地皆誦悲鳴。
所揮出的刀刃,鋒尖上纏繞著高漲的熱焰,螺旋著迸發而出,濺射出流離的星火,爆涌著灼眼的光芒。
氣浪,以朽木為中心,層層疊疊的撲涌向周遭,擠壓著,擴散著,掀起強烈的流動波紋,盤旋上升著,泛與赤紅色的漣漪,好似火龍卷一般,令四周的氣溫,驟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光線都因此,變得十分不穩定,使朽木的身型,彷佛蒸騰的熱霧,如此的波動扭曲,若隱若現,非虛非實,似真似假,在氣勢上,達到了巔峰。
嘗試用虛空之洞無法逃離這里的他,捕捉到這一絲異樣以后,努力地在尋找那一線生機,哪怕只有一點點,敵人與他差距如同鴻溝一般,他也不會就此束手就擒的。
而在此紋理之下,朽木若實若虛波動的身影下,那搖曳的火光,令黑死牟再一次產生了幻覺,朽木此時高大的身軀,與他腦海中的那一道烙印般遺留的身影……重合了。
和無慘一樣,被那位男人虐過的他,握住刀柄的手,也是開始十分不爭氣的微微顫抖了起來,額頭處流下了少許名為“驚恐”的汗漬。
這種震撼,這種惶恐,是其他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理解的,它就像一把刀子,死死地捅在自己的心臟上,再未拔出去過,每每想起,都是一陣刺痛。
更不要說現在,簡直是有人一腳踢在了這刀把之上,讓黑死牟的心都要就此洞穿了,回想起了朽木剛剛的話,不可思議地回復道:
“你的意思是……日之呼吸……一直沒有斷嗎……不可能的……關于他的一切……都已經被毀了……是我與大人……一起毀滅的……”
這其中的言語,沒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像一個戰戰兢兢的“兔子”,正在陳述一個事實,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吐露出了不少對于他沒什么用,可對朽木卻十分重要的情報。
‘毀滅嗎?他們是有多害怕這一劍式,要連同它的一切,都摧毀掉,又或者說,原來用這呼吸法的劍士,是有多么強大,讓他們只是因為我會這一呼吸法,就忌憚成現在這樣。’
聽到黑死牟的回話,以及其手上顫巍的抖動,朽木心中不禁對那位創了此呼吸法的劍士產生了敬意。
但現在,他還是只能繼續干擾對方的情緒,以求露出破綻,說道:
“是嗎?可它的傳人,還正站在你的面前,并且,鬼殺隊里能用日之呼吸的,也不止我一個,不然,你以為你們的大人,為什么不親自出面,要派你來?不過是借你之手,要探一探究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