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皺了皺眉：“師兄您這意思是說，學魔術跟學法律一樣，學的越多就越沒人性？搞出那些可怕案件的都是魔術師？”
“恰恰相反。”
“啊？”
卡多克處理掉不知道第幾個弄壞的陶罐頭，皺著眉將嶄新的參考書捧起，一邊研究一邊對照著看自己哪個步驟弄錯了，一邊對路明非說道：
“你報道上看到的獵奇新聞案件基本都不是魔術師做的，特別是那些有宗教儀式感的獵奇案件，會做這種事情并讓大眾知道的基本都是普通人。路明非，你覺得怎樣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呃......”路明非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卡多克似乎有些說上頭，他繼續說道：“世界的正常與扭曲是相對的，‘真正可怕的人’這個概念自然也要區分開來看，魔術師中不乏缺少人性的渣滓
但這種魔術師依舊是正常人，因為她們從小在魔術世界中長大，魔術世界的常識理所當然的會創造那樣的人
這就跟你們普通人世界里也會有‘好人’與‘壞人’的區別一樣，好壞是相對存在的，都是你們那個社會環境下自然誕生的人格，那么真正的‘扭曲’‘恐怖’的存在是什么？
答案是：明明在正常的環境中長大，沒有經歷過任何特殊的事件，僅此而已普普通通的成長為了扭曲之物——異于生長他的環境而誕生的惡徒才是最可怕的異端存在。”
卡多克放下參考書，似乎掌握了某種訣竅，又開始捏起了新的陶罐頭。
“魔術師的世界也是這樣，魔術師里最可怕的人是什么樣的人？是視人命如草芥只要能完成研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人嗎？
不，不對，因為這種人是魔術世界這個環境所能培養出的正常人，人性的多少不過是將魔術師區分為‘有底線的魔術師’與‘無底線的魔術師’兩種罷了
但無一例外的是，這兩類魔術師不論再怎么極端都依舊是魔術師，都依舊是魔術師世界的‘正常人’。
那么魔術師世界里真正可怕，真正讓人無法接受的異端存在是什么？硬要舉例子的話
比如——”
卡多克頓了頓，手里的動作也稍作停歇。他摘下了自己的獸皮手套，換上了一副新的塑料手套之后，才繼續說道：
“發自內心的‘想要拯救世界’的魔術師”
“啊？”本來已經有點進入聽舍友講鬼故事的氣氛，已經將枕頭抱在了懷里緊張起來的路明非愣住了。這內容跑的有點偏啊？
卡多克繼續說：“這是非常可怕的存在，因為一個魔術師生活在純粹的魔術環境中成長，沒有經歷過任何特殊的人生事件，自然而然的誕生了‘想要拯救世界’這種想法的魔術師是非常可怕的與異常的
正是因為無法從成長軌跡中找到任何異常點，正是因為他平凡普通的成長為了扭曲之物，所以才會是異端，所以他的任何行為都無法提前預測，無法預測也就無法做到提防，對于這種人，他們會理所當然的‘為了達成拯救世界的目的所以先將世界逼到毀滅的邊緣’
他想要拯救世界，所以不需要拯救的世界對他而言自然無意義，這樣想是不是覺得就可怕了起來？老所長、也是現任所長奧爾加瑪麗的父親，據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路明非縮了縮脖子，有些后怕的抱緊了自己的黃鴨形狀的天鵝絨枕頭：“真的假的啊？師兄別是在嚇我。”
“真假不知道，因為沒有任何證據，但老所長曾經做過的某些事情，在內部倒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