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送給蕭老的那副迎客松，他運用了石濤晚年的技法，墨法淋漓，格法多變，不似普通人傳統印象里挺拔俊秀的迎客松，多了幾分恣意灑脫的元素。
單從技法和風格而言，宛如石濤真作。
兩人探討畫技，點菜后回來的蕭紅玉在旁邊認真聽這，不時地點頭或認真思考，似乎收獲不小。
李君緣獲得國畫精通，屬于高屋建瓴，對于蕭老的各種問題都能從容應對，給出標準答案。
直到菜品陸續上桌，蕭老才撫掌大笑：“知音難求，聽小友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咱們邊吃邊聊，冷了不好吃，這位也別客氣。”
負責斟茶倒水的夏循被蕭老點名頓時有些激動，但看著李君緣一臉云淡風輕的表情，感覺不能丟了自己大老板的臉，整理情緒后微微點頭表達敬意。
蕭老于他而言很陌生，但在來的路上經過李君緣的提點，也明白了能和王家老爺子相交的蕭老分量很重，是自己必須仰望的存在。
“這是我助理夏循，工作能力挺不錯的。”
李君緣有意將夏循推到臺前，幫自己處理人際關系網，所以才帶他來赴約。
在蕭老面前混個臉熟，以后方便聯系。
蕭老是人精，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能獲得小友認可，想必有過人之處，不像我家里那個幾不成器的，整天就知道氣我。一個個不學無術，倒是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放在以前，我非得抽死他們不可！”
蕭紅玉聽見爺爺的話并沒有感覺羞恥，甚至很認可，眼底不經意間流露的不屑和厭惡被李君緣捕捉到。
看來蕭老說家里吵鬧不是故意在找借口，而是不想讓李君緣見到自家的糟心事。
家大業大，總會出現一些蛀蟲。
李君緣適時引導話題：“蕭老，講講您和王老先生在國外追回的那些國寶吧，我特別好奇，對您二位的努力非常敬佩。”
蕭老哈哈一笑：“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雖然這樣說這，但是仍滔滔不絕的開始追憶往事。
難得遇見一個能有共同語言的晚輩，他當然不介意講述自己的那些往事，心里也有某種盼望。希望李君緣聽了自己的故事能加入其中，致力于幫助國家追回那些遺散在外的國寶。
李君緣倒是沒有那種壯志豪情，只是單純的喜歡聽人講故事，尤其是長輩講過去的他沒有經歷過的波瀾壯闊年代的事情。
只要是沒聽說過的或是有趣的事情，他都喜歡，不拘于任何人、任何事。
往事正說到興起處，包間外傳來一陣吵鬧。
李君緣注意到蕭老臉色驀然沉了下來，隨后給身邊孫女一個眼神。
等蕭紅玉出門，蕭老才說：“聽聲音就知道是我那沒出息的小兒子找來了，在為難商家。”
這是蕭家的家事，李君緣不了解，不便發表意見。
從爺孫倆的默契來看，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
李君緣正準備讓夏循出去結賬順便看看情況，包間的門從外面被人暴力推開，重重抵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
“爸，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說話的是一個面色通紅的中年男人。
進入包廂后，大喇喇挪動椅子，坐在圓桌的一側。
環視一圈，發現坐在蕭老身邊的是李君緣這個年輕的生面孔，估摸著是來攀關系或是自己父親想要提點的晚輩，便沒有放在心上。
啪！
“混賬！”
李君緣還未轉頭看去，身邊的蕭老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