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朝朱貴笑笑,拉著他坐到火塘前。這大冷天兒酒店沒什么生意,只幾個閑漢坐在那里喝著小酒閑聊,見人進來了也跟沒看見一樣,自顧自的,想來是周邊村鎮的熟客。
“那縣里官府怎么說?新上任的縣老爺不說是個好官?治下出了這么大的官司也不管管?”一個閑漢說著。
“好官?他一個初來乍到的縣令,底下縣尉、押司、都頭哪個聽他調遣?這年根前誰愿意沾上殺人的官司?只說動了雷都頭下來查看,昨天我親眼瞧見那插翅虎徑直去了晁保正莊上,哪里會管這等事?”另一個閑漢接口說道。
“要我說殺得好!那賊保正逼害了多少人?死了活該!”
這時卻是酒店里一個伙計湊了上去說。
王倫三個相視一笑,這等事他們既然做了就不會害怕,官府又能怎地?
別說年根新縣令調不動人手,便是尋常又怎樣?這水泊梁山又不是頭一天成了土匪窩,也不見官府派人來剿。
此時朝廷對于地方掌控十分薄弱,不然也不會有綠林中山頭林立的景象了,只要沒惹到當官的利益,沒有沖州撞府打破城關,那些老爺們才不會多管閑事。
想到這里王倫只覺得靈光一閃,似乎是觸動了什么關鍵地方,只是這念頭一閃而過,并不真切,只得作罷。
指了指李大郎那一桌對朱貴說道:“老朱啊,這幾個是我新挑出來的護衛,我見你這酒店伙計雖是伶俐,卻沒個能打的,這樣,我給你留下兩個,也好照應一二。”
“那俺就謝謝哥哥了!來,俺老朱敬哥哥一碗!”
朱貴聞言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的說道。他自山上以來,也就這幾天真正感受到了兄弟的溫暖。
“我剛聽那幾位說那晚的事兒,我看朱貴兄弟不妨從山寨調派些機靈的,散到周邊村鎮,專一替咱們山寨說說替天行道的事!”
這年頭沒有電視報紙,消息閉塞的很,揚名本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此事要得!依俺看不如再去縣里找個說書先生,把大郎家的事情編成故事,讓說書先生替咱揚名!”
朱貴抹了把嘴,眼露精光的說道。
王倫聞言略微詫異的看了朱貴一眼,沒想到他還有如此心思,當即贊同,杜遷也是樂呵呵的給出主意。三個人圍著火塘吃酒說些閑話,倒也自在,眼見天色尚早,王倫又拉上杜遷出了酒店,在附近尋摸搭建收購點的地方。
“我看這兒就不錯。”王倫指著酒店不遠處的一塊空地對杜遷說道,此處背風,冬天搭個棚子也不怕凍著。
“俺看行。”
杜遷瞅了瞅點點頭說道,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皺了皺眉頭:“好教哥哥知道,上次哥哥說的雀蒙眼,小弟私下想了想,雞子、牲畜內臟倒也容易,只是這魚肉怕是不好找。”
王倫聞言一愣,指著不遠處的水泊驚訝的說道:“咱們守著這么大一片湖泊,竟是沒魚吃?”
杜遷聞言苦笑:“正是因為咱們占了這水泊,這才沒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