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姐姐!”
“錦書你可來了,快,董大家的秋若寒崖圖,我可是磨了祖父好久的。”
王清漪一見沈錦書便親密地挽著她的手,吩咐身旁的婢女將畫作打開。
“董卿祚不愧為畫壇圣手,你看,這線條,柔中帶堅,還有這個構圖,崖壁的迎客松………”
一談到畫,王清漪便陷入癡迷狀態,帶著羊腸手套,撫摸畫畫如同在撫摸自個的孩子一般。
“嗯…………”
“不過,這個旁白似乎留得太偏位了,如此對整個畫作的布局………”
“嗯……………”
“錦書,你知道嗎,這董大家可有意思,你瞧,他這個私印彎鉤的地方好像一只沉睡的蝦米。”
“嗯……………”
后知后覺的王清漪終于從畫作的世界晃過神來,見沈錦書興致缺失,回答地異常敷衍,便揮手讓婢女將畫收了起來。
“有心事?”
“嗯,我二姐…………唉…………”
沈錦書輕車熟路地將茶杯過了一遍茶湯,將沈錦瑟的親事隱晦地透露一二。
“一樹梨花壓海棠!真真是可惜了!”
這種家族聯姻在他們這種世家更為常見,王清漪深有同感地嘆了一聲。
“那你呢?”
“我?!二姐姐那樣的人,那樣的努力都逃不過,何況我這樣的孤女。”
沈錦書倒了一杯清茶遞給王清漪,隨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嘴角微泯,自嘲地笑了笑。
王清漪從她的笑里面看出了幾許心酸和怨懟。
“倒也未必,若是擺脫老夫人的掌控,也并非不是不可能。”
王清漪泯了一口茶湯,似有所指地玩轉著杯沿。
“嗯?如何說?”
沈錦書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這些天一想到二姐姐的事,總是唇亡齒寒地擔憂自己的親事也會被老夫人哪里當聯姻的棋子。
“過繼!據說你祖母的娘家如今子嗣不豐…………若你不姓沈…………”
“你瘋了!我爹就我這么一個血脈,我怎么能做出這………這………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王清漪的一番言語嚇得沈錦書勃然奮起,就連手中的茶杯也因激動摔掉在地,濺濕了裙擺一角。
“噗,行了,坐下,看把你嚇得,我不過說說罷了”
王清漪一把將沈錦書拉下坐好,又給她拿了干凈的杯子,倒了茶水塞進她的手里,這才正經地繼續說道:
“就算你走這條路,也不過是從一個虎窩闖入另一個狼窩,也許還不如這個虎窩!”
“那你還說!”
沈錦書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平日看著孤冷清傲的一個人,怎么也有捉弄人的愛好。
感情剛剛說的都是逗我玩呢!
“自古兒女婚約全于長輩之命,占的就是一個孝字。
若這個字與孝沖撞了,你覺得你家老夫人還能拿捏得起你的親事么?”
王清漪眉眼一瞭,用食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湯,在桌子上劃拉出一個模糊地字樣,很快又被她給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