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掛了電話,臉上神色變幻不定。他用假名接近林寶怡的確是為了騙錢,可也看上了林寶怡的姿色。現在事情毀了,仇人近在眼前。
主教的警告不能不聽,可這口氣要是咽了,他就不是白玉堂!
他拿起電話,撥通了個號碼,那邊立刻接了起來。
“四餅。”
“五哥你說!”
“幫我處理個人。”
“怎么處理?”
“還要我說?”
“明白了,怎么找?”
“他叫張生,二十五六歲,一米七八,認識林寶怡,最近貸款買房。”
“一個星期。”
“他現在在格林西餐廳,你的人來的快點,還能跟著他回家。”
“五哥……”
“加一萬塊,在他家動手。”白玉堂咬牙切齒,這一萬塊肯定不能走圣教的賬,得他自己出。我讓你囂張,讓你生猛,等你死了我再去弄林寶怡,錢得不到人也要得到。
張生又坐了十幾分鐘,才起來買單走人。他沒直接回家,先去了一家裁縫鋪子,問能不能定制東西。人家問他要什么,他拿出一張腰帶的圖紙。手工師傅看了之后就為難,說你這東西做出來挺貴。
“我付定金。”張生笑著拿錢出來。
朱柒來到出租屋的時候,分給她的五個人也全都到了,朱柒在車上換了運動裝,脫了精致的皮鞋,在座椅下的密碼箱里取了一把小巧的手槍,查看了下保險,別在腰后。保險箱里還有個銀色戒指,能彈出一截毒針的,她也戴上。
這一拳下去,只要毒針刺破皮膚,大象也能麻醉了。
半地下室里已經被檢查過,朱柒沒問檢查結果,她進入之后,抬頭看了一眼窗子。下午的陽光在大樓的另外一側,房間里陰暗潮濕。
朱柒伸手,旁邊一個寸頭青年立刻遞過一瓶礦泉水。
朱柒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半瓶,然后一口水噴出,陰暗的房間內,仿佛忽然亮了,水霧形成彩虹般的顏色,光影交織。朱柒瞇著桃花眼,看著光影之中出現的人影,對身邊的人道:“一米七三,體重六十公斤左右,他在練習武器……你們把那個柜子搬開。”
外面進來兩個人,把墻角的一個木柜搬開,下面藏著個油布包。
打開來看,里面是兩截的鐮刀。
“接起來。”朱柒道。
精壯的漢子立刻把刀桿擰在一起,這是一把黑紅兩色的金屬鐮刀,刀刃彎曲,刀桿超過了一米五,挺重的。
“這是他臨時待的地方,不常來,留下麻醉炸彈,布置人手盯著。”朱柒讓人把鐮刀拆了放回去,抹平痕跡,她轉身出來上車,有人遞過紙筆,她開始在紙上繪制素描。影像回溯能力消耗不算大,可看到的東西會慢慢忘記,她要趁著細節還清楚,把所有都記錄下來。為了這個,她在美術學院進修過一年。
張生從裁縫店出來,第一次主動招惹麻煩之后心情愉快。
酒意這個時候才沖上來,初秋驕陽似火,他只覺胸中熱血激蕩,意氣難平。這是個看得見星辰的時代,容得下夢想。
朱柒把他心中那個不肯死去的少年喚醒了,你如此辛苦,為了什么?
只是為了活下去嗎?
沿著街道大踏步而行,張生沒注意到身后綴著的三個人,一路跟著他回到住處。在小區之外,只有身材矮小得和孩童般的侏儒跟著他進來,一路尾隨到十四棟三單元。侏儒站在單元門外,聽著張生上了三樓停下,拿出鑰匙開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