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怡用手指了指,張生看沙發背上放著毯子,他過去打開,給林寶怡蓋好。
“你電話里說……”
“對不起,最近總做噩夢,沒法睡好。”林寶怡閉著眼睛,她眼皮下眼珠滾動,有一點淚痕彌漫。張生記得她平時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按照書里的話形容,驕傲得像只天鵝。
“你應該看醫生。”
“我爸媽也這么說,讓我多吃藥,少喝酒。可是每天晚上它都來,我不喝醉根本就沒法忍受。”林寶怡抱著毯子,縮成一團。
張生沒問他(它)是什么,問:“白天呢?”
“白天也睡不好,總是驚醒。”
“你腿上的是什么?”張生問。
林寶怡猛地坐起來,吃驚地問:“你能看見?”
張生點頭,林寶怡掀開毯子,分開睡衣下擺,道:“你指給我看。”
張生就過去,用手指點了三個地方,林寶怡抱住張生放聲大哭。她說的話沒人肯信,不管身邊有多少的人,她都孤獨無依,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的到來。
“你這樣我喘不過氣來。”張生拍了拍林寶怡的后背。
“你別走。”林寶怡放開張生,淚眼婆娑。
“那他是什么?”張生問。
“是鬼。”林寶怡說出這兩個字,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皮膚上透著陰寒,而張生的身體就像烈陽一樣散發著滾燙的氣息,讓她想要去抱著。這次她忍住了,忽然又覺得自己很過分,為什么要把張生拉進來?
如果可以死,那她寧可死了,但那個東西說,死了也不會放過她。
“鬼是有些麻煩……”張生明白,所謂鬼魂,不過是精神體而已。他針對精神體的攻擊技能最好的是離歌,然后才是封禁之棺。離歌不能用,會誤傷林寶怡,她原本就已經很虛弱了,再中個技能估計會大病一場。
封禁之棺殺不死精神體,他得想別的辦法補刀。
“你相信有鬼?”
“小時候就見過。”張生腦海中,真實的記憶浮現,他讓林寶怡躺下,再蓋上毯子,他就坐在林寶怡身邊,娓娓道來。
“小學四年級吧,年三十兒前的晚上,我在街上看人家掛燈,一個鬼過來,問我圈兒里怎么走,他要找自己的妻子。
我怎么知道他是鬼?太陽穴有個窟窿啊,傷口里還有蟲子在爬。
他給了我塊兒糖,我不敢吃。
我也怕,可是又很想再見到他。他挎著一把武士刀,呢子大衣,腳上皮鞋有點臟。我撿了一把殺豬刀,現在想想肯定不是,就是外形像。刀都生銹了,我磨的很鋒利,天天揣在身上,就等再見到他,你知道為什么嗎?